“她死前都跟你说了什么?”景怀瑜语气急切,又带着被人质问的不悦。 宁曦绕开他,毫不见外地寻了个位子坐下,“她说是你指使她到我身边探查我的消息。” “她胡说的,清禾,你莫要听她胡言。”景怀瑜还算定得住,信誓旦旦地道。 “她还说安王府洗尘宴上的事,都是你的主意。”宁曦斜眸睨来,语气幽然。 景怀瑜眉心陡然蹙起,“本殿说了许多次,那件事与本殿无关!” 宁曦却忽而一声冷笑,唇角勾起弧度,清冷的眼神看得景怀瑜不由得心里打鼓。 她这是什么表情? “这么久了,殿下可查明那位安王府下人的死因?”她站起身,与景怀瑜有两步的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景怀瑜眉头越蹙越紧,“你什么意思?” “殿下以为清禾是什么,手握权势的废物吗?”她声音清浅,“殿下当日说有歹人清禾便觉得奇怪,所以就着人留意了一下,巧月得了殿下的命令,不许阻拦进入到客房的所有人。” “歹人,安王,还有殿下你。”她一字一顿,声音格外清晰。 景怀瑜只觉得身上汗毛直立,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那这些日子她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奉承和顺应都是做戏吗! “殿下也不必查了,那名歹人死在我手里,我知道他是谁,我也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客房。”宁曦淡淡道,“殿下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为殿下处理了那人压下此事,殿下现在还在盘云宫里关着呢。”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景怀瑜现在只觉得心里发寒,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眼前女人的陌生。 他一直觉得清禾被他掌控,即便最近她对自己忽冷忽热,他也只觉得是女人的小打小闹。 而此刻,清禾仿佛一个陌生人,看不清猜不透。 “是我该问殿下想做什么。”宁曦上前一步,她矮景怀瑜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输。 “从一开始殿下就在算计我,连我对殿下的感情都要被你利用,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一步登天的台阶吗?你想娶的是我,还是我背后的权势?”她眼神愈发愤恨,说到最后语气甚至有些颤抖。 她还是控制不了对他的恨,十年付出,她已然不求他半分真心,为何连一点为人的尊严都不能留给她? “三殿下,午夜梦回之时你可否想过我们的未来?” “想着等登上太子位就把我踹掉,想着夺走我手里的权势就杀了我以绝后患,还是想着掀了我定南王府和我爹娘的陵墓?” 她说的这些都是上一世景怀瑜真正做过的事,可不算冤了他。 “清禾,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景怀瑜第一次真切感觉到恐惧,眼前的女人句句说到他的心坎里,准得令人心惊。 他很不喜欢她质问自己的语气和咄咄逼人的架势,但濒临发火的时候他才明白,他不配跟她说一个不字。 面前的虽只是她一人,但她背后的滔天权势也有着无形的威压。 他算是明白,只要没得到她的心,就完全压制不住清禾。 就连父皇来,也没用。 如果真的忍不住跟她翻脸,那今日过后,他的路就不会再走得顺畅。 他有能力为难清禾,清禾也同样有能力为难他,比较起来,他更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