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在二明子那只粗糙黝黑的爪子上停留,三两步便到了两人身边。 还没等他拉开二人,二明子的另一只手又握住了他的手腕,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王爷您来得正好,我们村子迫于无奈才闹事,从前我们可都是好好生活的良民啊,是州府逼我们起义,我们一村子男女老少几十口人,可不能都去流放啊!” “二明子!你松手!”村长一把推开二明子,“谁给你的胆子冲撞王爷郡主?” “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他也颤颤巍巍地跪下。 “草民倒是有个法子,王爷和郡主不如听听看?” “您起来说。”宁曦连忙扶两人起来。 村长却没急着说,而是瞪着二明子。 二明子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两位尊贵主子,一脸懵。 “你先出去,我有事和郡主王爷说!” 二明子被村长推搡着出去。 村长看了看两人,轻轻一叹,“草民明白此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我是村长,就让我自己担着吧。” “全村上百口人,好容易挨过水患,若再流放那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草民求求王爷求求郡主,草民知道二位能体谅民间疾苦,一定理解我们的苦衷,还望二位成全。”村长后退一步,再次跪下,缓缓地磕了个头。 “您的心意我们明白了。”宁曦淡淡道,“此事还需回京后看各位大人们的意思,您先安心回去养身体。” “我承诺您,绝不会让全村人流放边境。” 景瑢侧眸,看着她坚定地眼神,不像开玩笑。 可她只是一个女子,左右不了朝政大事,何以承诺? 村长泪眼婆娑,颤颤巍巍地又磕了几个头谢他们。 门外,二明子好奇地扶着村长,边离开边追问他说了什么,村长却板着一张脸什么也不提。 “朝廷不会让你左右朝政大事。”景瑢淡淡道。 “皇帝还不想你主理水患呢。”宁曦勾了勾唇角,风轻云淡地看向他,“王爷说过,事在人为。” 临走时,徐州总商还有官府的郝校尉,带着百姓和兵卒们前来送行。 浩浩荡荡的百姓将主街围得水泄不通。 也不知是谁带头,从前往后接连下跪,对着队伍的方向郑重跪拜。 马车渐远,徐州总商抹了抹眼泪。 …… 因为景瑢身体原因,回程的队伍行进很慢,在走到第三天时,宁曦的暗卫传信到了。 她打开信看了眼,就跑到景瑢的马车下敲了敲门。 景瑢帘子撩起,露出俊美的脸来。 她勾着唇把信递过去,景瑢接过看了看,也跟着一笑,“还是郡主算得定,这个赌是我输了。” 皇帝推迟文试到半月后,定在寿辰前两日,准备双喜同贺。 宁曦拿回信,转身就走。 景瑢愣了愣,感情她是专门来炫耀成果的? 宁曦路过平阳侯的马车,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绕到马车一侧找到正喂马的平阳侯。 “侯爷今日捂得严实。”她寒暄道。 平阳侯一见她就喜欢得不行,热情点着头,“是啊,天冷了,可不得多穿点。” “护心甲侯爷可穿了?” “穿着呢!一时不敢脱!”平阳侯拍拍自己的胸脯,只当宁曦是在关心他。 宁曦又寒暄了几句回了自己马车。 她记得回城路上平阳侯会遇到刺杀,现在离京城越来越近,能动手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才是。 夜间,车队停靠在道边,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只能如此。 “郡主!”马车外忽然响起谢允的声音,“王爷他发高热,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