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方舵主多有派头,见过舵主!”钱老板敷衍似的拱了拱手。 方莹也不恼,下了狠手一拍钱老板的肩膀,钱老板竖眉瞪眼过来,方莹勾了勾唇,“郡主点名要先见你,在后院东厢房,快去吧!” 钱老板眼神瞬间变得惊诧,站起身,“郡主已经到了?” “早就到了,比你们来得都早!”方莹哼笑两声,“说不定把你们聊天的内容都听去了呢!” 钱老板神色慌张,扯了扯袖子,连忙往后院去。 方莹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的林老板,她打了个响指。 林老板身子一颤,抬起头。 “睡着了?” 林老板脸色一红,连连摇头,“方舵主好。” “好,每次见面就这四个字,多说点能要了命似的……”方莹眉梢一扬,摆摆手也离开了前厅。 汪锦荣摸索着扶手,眼睛一直盯着后院的方向,眉头紧蹙。 “郡主搞什么名堂,怎么还单独约见?”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打听各地生意的细节吧。”周老板笑着道,看汪锦荣的眼神颇有些瞧热闹。 后院,东厢房的门半开,钱老板小心翼翼地推开,走了进去。 屏风后坐着一位女子,被挡得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大片大片浅色,还有胜雪的肌肤。 “钱满盈?”淡然无波的女声传来,带着令人心定的力量。 钱满盈正了正身子,“是,郡主安康。” “坐。” 钱满盈坐到座位上,眼睛不住地从屏风的雕刻空隙间观察对面。 “今日唤你们来没什么大事,三日后商号集会,想提前听听这些年你们对商号有何看法,想说尽可提,我会酌情考虑。”宁曦淡淡道,仿若很好说话的脾气。 文书上说,钱满盈到商号后被分到生意稍差的地区,三年盈利皆是倒数,他便到处说商号厚此薄彼,又怨天尤人,觉得自己一身本事都被商号耽搁了。 商号遍布广,难免有不适合做生意的地方,商号会酌情降低对这些地区的要求,也从未苛责他们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偏偏钱满盈满心怨怼,还煽动好些人一起抱怨。 既然爱说,那她就给他机会说个够。 钱满盈却摇头,“商号是郡主的,有什么问题郡主自然清楚,我等只是给您打下手的,能懂什么?” 混迹商场的个个都是人精,哪那么容易撬开嘴说实话? “钱老板不必妄自菲薄,我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管商号,许多事还得跟您请教呢,您只管说,我也好对症下药。” “郡主折煞小人了不是,当真没有。” “那我先说,您听着看对不对。”宁曦换了种方式,屏风后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您所处的靖州与京城毗邻,许多生意都被京城抢走,导致靖州货源不好,客源也不足,是吗?” 钱满盈惊讶了一瞬,抻着脖子想看她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她竟然还提前做了功课? “是有这些情况,但也还好,三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他含糊不清地说。 “这些都可以协调,不是大问题。”宁曦拿起笔,又开始写字。 她认真的态度完全出乎钱满盈的意料。 身为东家却摆出极低姿态虚心求教,这可是最愚蠢的做法,看来就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会管事! 钱满盈心中有了判断,懒洋洋得往椅背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