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看着明日赏花宴的宾客名单,齐齐整整足有三十多人,男女参半。 只邀男子赴宴还是太招摇,经小喜劝说,她又邀请了不少世家小姐同来赴宴。 她眼神停在名单最后一个名字。 左文琦,肃国公府的独女,她的手帕交,是上辈子最懂她的人,没有之一。 上一世惨死在成亲后的第三年,算起来,她们阴阳两隔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 当初她浑身淤青地死在自家宅院的后街,千人瞧万人看,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宁曦永远也忘不了最后一次见她,她一脸憔悴地望着窗外,说好刺眼的光,她想歇一歇。 那一别就是永远。 想到明日就能见到从前的好友,宁曦不由得红了眼眶。 “郡主。”巧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宁曦合上名册,收敛起情绪,“什么事?” 巧月端着一盅燕窝,放到宁曦手边,“您在看宾客的名单呀!” 宁曦拿起燕窝,没搭话。 “奴婢听说姚家三小姐明日也会来,您真要见她吗?”巧月径自发问。 “为何这样问?” “姚三小姐一直视您为死敌,那日在宫里还对您出言不逊,这么大的宴席何必叫上她!”巧月替她抱不平。 宁曦侧眸看来,“你似乎对她很不满?” 巧月顿了顿,慌忙低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她不敬郡主,不配做王府的客人。” “有吗?”宁曦笑了笑,“都是世家女子,何必互相为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种不体面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下去吧。” 巧月刚刚退出房间,宁曦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 这是景怀瑜拿不准她对姚茜茜的态度,派巧月来探她的口风。 若被他发现他与姚茜茜的不轨之事她都知晓,那等待她的必是一番死缠烂打,上辈子她已经见识过。 可惜这辈子他再也没有纠缠她的机会了。 三皇子寝殿。 景怀瑜听承德转述巧月所言,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堵在心底的石头消失,景怀瑜心情顺畅了许多,“母后说得对,清禾太重要,不能因小失大,去将皇祖母曾赏的那架古琴添到明日礼单中。” “殿下,那可是先太后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是要留给您未来皇妃的,您现在就送给郡主会不会太早了些?”承德劝道。 “有父皇和母后在,她除了成为本殿的皇妃没有其他选择。”景怀瑜轻飘飘地摆手,“去吧。” 承德还没出门,迎面就撞上一个急匆匆的小侍卫。 “三殿下……”那人看了承德一眼,直接跪在门口处。 “什么事啊?”承德不悦地横了他一眼。 “回禀三殿下,安王府那人的尸体找到了,在护城河里,泡了几日才浮上来。”小侍卫战战兢兢地道。 “找到就好,去将尸体处理了,别叫人看见。”景怀瑜头也没抬。 “只是……只是他家里人都不见了……” “什么叫都不见了?”景怀瑜拍案而起。 “他们住的地方连粒米都没留下,我们的人说一夜之间人就都消失了,半点声响也没听到……” “那还不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给本殿找到!”景怀瑜拍得桌子嗡嗡作响。 小侍卫连滚带爬地逃了。 “都怪郡主那日多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您下不来台。”承德不悦道,“殿下您消消气。” “三殿下……”外面又一道声音传来。 “滚!”景怀瑜怒喝。 “五殿下找您。” 景怀瑜不耐地理了理衣裳,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都快天黑了,他来做什么!” …… 僻静安逸的安王府,黑羽悄声进了主屋,被熏得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