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的耽搁,他们上山的进度被严重拉慢。
苍啼也不明白温闲是个什么情况,这一路竟然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腕,就像是生怕自己跑了一样。
起初他还在挣扎,后来他也放弃了挣扎,任凭这温大麻烦拉着。
就这样,一直走到一条长长的溪流前,温闲才松开了手。
望着自己总算是恢复了自由的手腕,苍啼松了口气,接着作起轻功,直接飞过了溪流。
望着他突然的动作,不明所以的茯霖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敌袭,连忙警惕地握紧了剑。
见状,温闲无奈地与他解释:“放心吧,周围没事,只是那位算命先生金贵着呢,爱干净,不想沾水。”
茯霖立即明白了什么,又松开了握着剑的手。
后面的路途中,没有茯霖絮絮叨叨的愚蠢发言,也没有温少侠的纠缠,三人很快便到了山神庙。
山神庙周围阴冷异常,树丛幽深,门口的杂草也快有半个人那么高了。
那庙内也早已没了香火,供奉的神像也变得破烂,整个地方看起来十分的冷清荒凉。
“锦画姑娘所说是在山神庙底下了,若是这里的话,是不是可能有什么机关?”温闲望向苍啼,寻求他的建议。
苍啼环视着周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若是此地的话,那确实应该有,所以就劳烦您二位找一找了。”
说完,他便退到了山神庙外。
这庙内的灰尘太厚,对于苍啼来说,站在里面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因此,找机关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二位比较好。
温闲和茯霖认真搜索着山神庙内的每一处,每一个物品他们都都拿起来仔细观察,神像更是敲了又敲,然而却始终没能找到机关。
莫非不是这个山神庙?
温闲一时间有些怀疑,连忙跑出来想要花一锭银子麻烦那个算命先生帮忙思考一下。
谁知再出来后,温闲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苍啼蹲在地上,一只小鸟站在他身前,慢慢地啄着他撒在面前的米,看起来丝毫不怕他。
而这算命的竟然还用手轻抚着鸟的羽毛,鸟也没有飞走。
一般而言,这种在野外的鸟是最警惕的,而眼前的小鸟却任由他抚摸,这多少有些神奇。
“好好长大啊,看在我今日喂过你的份上,长大后变成一只大鸟,然后去把那个把我手腕给攥红了的温闲给啄瞎,好不好?”苍啼漫不经心地对那小麻雀嘱咐着。
这要平时,温闲一定会过去回嘴。
但此刻他却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场景他曾经见过。
那是在他未化成人形的那些年,也有一个人这样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温闲很多事情都没记住,连那个人是谁都没记住。
不过却记住了自己和哥哥的名字来源:
那个人说当时的他闲的发慌,所以给自己取名叫温闲;
而因为想去凡间喝酒,所以给哥哥取名叫温凡。
完全没有思考过,十分随意。
除此之外,温闲还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东西,那个人好像也曾如这算命先生一样让自己长大,长大后去把谁啄瞎。
但啄谁,他也忘了。
他只记得那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
现在,记忆里那温柔的人的形象似乎和眼前的算命先生重合在了一起。
想到这,温闲甩了甩头,仿佛要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甩开一样,然后走到了苍啼面前:“算命的,找不到机关。”
“嗯?莫非不是这样?”苍啼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小鸟也展翅飞走。
看着它离去的背影,苍啼无奈地抱怨:“这小没良心的,吃了我这么多的米,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
听到这话,温少侠的另一段记忆被勾起,鄙夷地看着苍啼,满嘴的阴阳怪气:“是,小没良心的,就像有些人,花了本少侠那么多银子还总是不告而别。”
听着他这怨气满满的话,苍啼不为所动,立马把话题扯开:“到处都找了吗?包括外面。”
“外面?”温闲不解地看着苍啼,“你觉得机关在外面?”
苍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着头环视着周围。
接着,他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快步走到山神庙内。
望着那被烟熏黑了的墙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过去这里的香火应该挺旺盛的。”
“所以呢?”茯霖不解地问道。
温闲连忙接过话:“所以在过去,来山神庙的人多,那么蝎尸殿的人应该不敢把机关放在庙里,也是担心会被谁注意到。
是这个意思吧?”
温闲说完后,还看着苍啼,仿佛期待着他的夸奖一样。
注意到他那神情,苍啼语气里也带上了笑意:“是是是,温少侠说得对。”
得到认可,温闲得意地看着茯霖。
也不知为何,苍啼总觉得他身后缺根尾巴,这时候应该有根尾巴摇着才对。
望着他这模样,苍啼有时候是真的怀疑他不是青鸾,而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