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外派总归是辛苦差,没准不留金陵,他还能往前走一步了。”
柳茹颖听了,脸上满是喜色,“真的?”
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狐疑道,“可是我听蔡罡说,他过去几年的功绩平平,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应该只是留职外放的,我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三妹妹你可别骗我。”
柳浅浅挑眉,“蔡罡这些都与你说了?”
柳茹颖脸上的神情微微露出些许尴尬,“嗯,也是我追得紧,问来的。”
柳浅浅心中了然,也是笑道,“再如何,你也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又是本宫的姐姐,嫁一个七品官员,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既然你决心要嫁,这就当作是我送你的一份礼吧,有了这一层,二姐姐借着今日进宫的名头,在蔡罡家里,也好挺起腰杆了,不是吗?”
柳茹颖被看破了心思,也不在意,只是抿了抿唇,“要是没有入宫的那些事,你我会是很好的姐妹吧。”
柳浅浅没有应话,只是笑着看她,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二姐姐要是执意要去看,只会徒增烦恼。”
“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归是欠了三妹妹你的,”柳茹颖这时才抬起头,目光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她皱了皱眉头,而后仿佛下了决心似的,压低了嗓音提醒道,“三妹妹如今在深宫里,也不要只顾着泡在皇上的蜜罐里,许多事情,还是要用自已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的,我如今在宫外,会过好自已的日子,三妹妹有朝一日用得上我的,也只管说。”
“虽然我做不到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可是能帮上你的事儿,我也会尽力去做的。”
柳茹颖并没有留多久,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她便是主动起身告退了。
柳浅浅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终究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诗忆见柳浅浅久久静坐,没有动静,也是从屋外走了进来,她本就侍奉在门口,屋内的谈话也不隐秘,她也就都听了去。
此时也是感慨道,“二姑娘如今脑袋清楚了,倒是长进了不少了。”
柳浅浅听了,却是摇摇头,“说起长进,你还比不上她。”
诗忆不解,有些不服气,“嗯?为什么?奴婢可从来不做糊涂事。”
柳浅浅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抚了下衣袖,“你有一句话说的对,她如今脑袋是真的清楚了,所以你听见的那些话,都是她说给我听的,所求所图,何止是蔡罡呢?”
她微微一笑,“他们二人,倒是般配。”
诗忆“啊”了一嗓子,柳浅浅也不理她了,自顾自地站起身,问道,“流萤呢?”
诗忆忘了自已要问的话,想到流萤正在做的事儿,也是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教三皇子功法口诀呢。”
柳浅浅也不得不感慨,还真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对峙,这些日子三皇子开始嗯嗯啊啊地与人说话了,流萤从前想要摸他的胎动,一次都没成功,如今却是跟三皇子杠上了似的,趁着三皇子醒,柳浅浅这边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她就凑到奶娘跟前,非说三皇子是练武奇才,要从小传授他一些口诀。
这不,柳浅浅在这儿见柳茹颖,她又跑到偏殿去寻三皇子的麻烦了。
柳浅浅看着院落里的枝繁叶茂,云卷云舒,抬起手捏了一片绿透了的叶子,轻轻用了力道,将它从枝干上扯了下来,揉进了手心里,嘴里默念了一句,“许多事情,还是要用自已的眼睛和耳朵去看去听的。”
她好像有很久,都没有亲耳去听,也没有亲眼去看了。
被柳茹颖这么一说,她心底的不安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似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
一晃就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押解四王的禁卫军将士们也是安然入了金陵城,莫都统亲自押着几个牢车从街市上走过。
一路上逆贼的党羽层出不穷,莫都统不得已,便只好停下了回京陵城的步子,休整之后再重新上路,原本一个月就能回到金陵的路程,硬生生延长到了两个月。
说是四王,其实也不过是三王而已。
槐王、泗水王、还有乔城王三人被关押在一个个铁制的囚车里,穿过街市,群情激愤,破烂的菜叶子和臭鸡蛋洒了一地。
寻常的百姓不懂争权夺利,只知道这一场仗害死了多少亲人。
五岁的稚子手里的鸡蛋划了一个弧线,甚至还没有到囚车跟前,就“啪”地落在了地上,本就破碎的臭鸡蛋直接化作了一滩水。
年过半百的婆子亦然,捧着破碎腐烂的菜叶子,一块接着一块的砸过去。
“杀人犯!”
“还我爹爹!!”
“……砍头!!……砍头!!”
呼声震耳,就连莫都统都被这些东西糊了一脸,可是他又不得不谨慎的护在三位王爷身边,就怕有人趁乱,把人给杀了。
所幸禁卫军和陈大人的衙役们互相配合,将路人和百姓都隔开,才没有发生混乱。
几位王爷也是在第一时间,被送入了大理寺当中。
朝堂上本就吵闹的两派人,更是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在早朝时,都要互相抡起了拳头,最后还是宇文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