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周嫔、秦昭容,还有……温婉仪,都叫过来吧。”
柳浅浅这时候传召宫妃,其实谁都不意外,毕竟三皇子满月,还有宫里的宫务都要有个交代的。
只不过当周嫔在昭和宫门口看到温婉仪时,脸色就变得很精彩了。
论起宫里的位份,李妃和周嫔自然是排前面的,可是这个温婉仪是怎么回事?再不济,宫里的老人还有郑婕妤和沈婉仪呢。
温婉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昭和宫的奴才到翠微宫传了信,说是婉皇贵妃召见。
距离婉皇贵妃生产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到昭和宫。
她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动静。
一转头,就是周嫔似笑非笑的表情,温婉仪心底打了咯噔,也是很快行了礼。
到底是昭和宫门口,周嫔只是多瞧了她几眼,也没有说什么,跟着领路的宫人就往柳浅浅的屋子里去了。
“参见婉皇贵妃。”
周嫔和温婉仪都是低着头,尚且来不及看清楚屋内的布置,只觉得比起屋外,里头要更热一些。
屋子的角落里烧了一盆炭火,燃得不旺,不过也是暖洋洋的。
李妃和秦昭容早就在屋里坐下了,手边的茶水也下去了一小半,宫人正端着茶壶为二人添着茶水。
“起吧。”
柳浅浅的声音透着一股以往没有的慵懒,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裙,青丝轻柔,只在肩头绕了个弯,随着她转头的动作也是轻轻垂落。
指尖从垂帘的缝隙里穿过,而后轻轻拨开,起初朦胧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等到周嫔和温婉仪落了座,她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本宫这几日总觉得身子重,太医主张再多歇息两日,身边的几个婢女,如今也是一个比一个有主子,本宫拗不过她们,就只好将你们找来了。”
李妃面不改色,周嫔却是撇了撇嘴。
谁不知道婉皇贵妃身边的几个婢女最是忠心耿耿,两个诗就不要说了,自幼家生养大的婢女,眼里都没有别人的,还有皇上赐的那两个,尤其是流萤,虽说身份特别无法无天,可是柳浅浅一个眼神,也是老老实实的。
哪里就像此刻柳浅浅说的一样,拗不过?真真是说来骗外人的。
秦昭容如今铁了心,话语有些生硬,可也是顺着柳浅浅的话往下接了,“皇贵妃娘娘为皇上添了三皇子,是该好好歇息的。”
温婉仪低着头,只是迟疑了一下,眼神微微抬起,正巧看见柳浅浅的目光朝她看来,当即眸光流转,生涩地跟了一句,“皇贵妃娘娘寻妾过来,想来也是妾的荣幸,能替娘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话语中的几个词语都有些含糊。
整句话听全了,还要猜上一猜,才能明白立马的意思。
温婉仪说完,抬起头,便是迎上了柳浅浅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婉仪错觉,柳浅浅好像还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颇有些赞许的意思。
柳浅浅莞尔一笑,“你倒是聪慧,本宫叫你们来,确实有些事需要你们来做。”
这一点几人都是不意外的。
“……三皇子的洗三礼,皇上不在宫里,大胤战事不断,本宫便请示了太后,简单操办了一下,没有请你们来久坐,不介意吧?”
这件事宫里早就传开了,三皇子的洗三礼便是在昭和宫里办的,请了周阁老的夫人和两位朝臣的夫人,都是上下三代的全福之人。
虽说操办的简单,可是该有的礼也是一个不少,不管是后宫里的妃嫔,还是朝中的大臣,都赶在那一日将早早备好的贺礼,送进了宫里,将昭和宫偏殿的库房也堆得满满当当。
场面话而已,更何况太后也是点了头的,众人简单推诿两句,也就揭过了。
周嫔却在此刻看了柳浅浅一眼,“臣妾们自然谨遵娘娘吩咐,只是啊,会不会有些委屈了三皇子。”
话音落下,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李妃略带嘲讽的看了周嫔一眼,如今后宫局势明朗,不过是太后站在里面,才看起来有些迷了眼,周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反倒是秦昭容,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跋扈,从进到昭和宫里开始,该说的、该做的,拿捏的跟换了个人似的,比起从前都是进益不少。
柳浅浅也是一愣,紧接着似笑非笑地看了回去,不急不缓的将后背靠得更舒适一点,才将手放进被褥里,“既然你们都唤他三皇子,如今战事当前,简易一些,也对得起他皇子的身份,不过周嫔既然替孩子委屈,那明年二皇子的生辰,就好好操办一下吧。”
话中嘲讽的意味太过明显,周嫔手里捏的帕子都紧了,还是维持了脸上的笑意,“那感情好,臣妾先替二皇子多谢皇贵妃娘娘了。”
“不打紧,”柳浅浅也只是弯了下唇,转而说起了自己的事,“洗三之后,还有三皇子的弥月礼。这些事儿,本宫虽然也想亲力亲为,只不过终究是有心无力,所以你们各自看看,能做些什么,就把相关的事务都领回去吧。”
此话一出,四人少有的默契,各自互相看了两眼,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开口。
柳浅浅的视线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