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守夜的将士匆忙伸手去拉响警铃,嘴里更是大声叫嚷着。
不过他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支飞来的箭瞬间将他的手腕钉在了木制的墙面上。
他还来不及呼痛,又是两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刺破他的喉咙和另一只握着长枪的手。
一声呼喊和破碎的铃声,在深夜之中甚至比不上篝火里火星蹦跳的声响。
两个年轻的铁骑将士坐在篝火旁边,其中一人面带迷茫地抬起头,目光笔直的看向迷雾笼罩的高台,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信,用胳膊肘捅了两下身边坐着的人,“哥,你听听,是不是警铃的声音啊?”
他一旁的人听得一愣,随即便打起了精神,侧耳去听前哨的动静。
“没有吧?我怎么没听到?”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警铃的声音,还有喊敌袭,喊杀的声音……”
只不过话语间也有些不确信的模样。
听见他这么说,坐在他们二人对面的男人也是侧耳去听。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所谓的警铃,胡茬耷拉的男人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脸戏谑,“你们两个啊,就是年纪轻,算算日子,昨天那边才刚刚进攻过一回,军营里统计伤亡,再休整一下,怎么都要等到两日之后的。”
比起两个年轻人,胡茬男年迈了一些,在军队里的地位自然也高一些,说起来话来也是神神叨叨的。
“再说了,这天还没亮,雾还没散,他们那些禁卫军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会现在进攻?”
听他这么一说,其中一个年轻人也是连连点头,“还是您有经验。”
另一个却仍是不死心,竖起耳朵还想听到什么动静似的。
胡渣男看见他的模样,当即就撕了一小块硬邦邦的面包,丢到了他的脸上,“怎么,这点事信不过我?”
尾音上挑,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年轻人见他恼了,连忙压低了脖子,连连打着哈哈,“不,不是,张副将,我就是听听看有没有别的声响,论上战场的经验,我们哪比得过您啊……”
一旁的年轻人也是连忙附和,“就是就是,这小子就是耳朵灵敏,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声音。”
胡渣男这才缓了脸色,“别是被吓破了胆吧,否则大晚上的,哪里会有……”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一支箭在黑夜里划出了一条曲线,最后垂直落入了燃烧的篝火里。
火星烧的“噼啪”作响,向四周飞溅开来。
两个年轻人明显一愣,反应快一些,各自向后退去,才没有被轰然炸开的火苗烧到。
胡渣男本就喝了点酒,反应又慢了半拍,才退了小半步,躲闪不及,一窜火苗飞溅到他的胡子上,很快就燃成了一团。
两个年轻人纷纷喊出了声,“张副将!”
只是不等他们反应,又是两支箭,已然刺穿二人的胸口。
这时胡渣男早已酒醒了大半,“敌袭!!”
只不过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了,因为下一秒,同样又飞来了几支箭羽,没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嘴里的鲜血涌出,看着口型,仍然在喊着“敌袭”二字。
只是他到死都不明白,禁卫军为何会在此时此刻进攻。
四王的将士从营帐里跑出,铁卫也好,辽城铁骑的将士也好,就连一向军纪严明的泗水军和槐王的亲卫都有些手忙脚乱。
听见营帐里此起彼伏的“敌袭”声音,槐王也是匆忙整装,他身上的盔甲还斜挂着一角,一旁的近侍利落地为他扣紧盔甲,他面色凝重,从营帐里走出。
远远望去,只见前锋营帐的方向已经燃起了烟雾,和清晨的迷雾缠绕在一起,一时也叫人看不清。
“怎么回事?”
槐王眉头紧皱,问话的声音却还维持着沉稳。
他身旁的近卫低头回答道,“王爷,敌军突袭,前锋营预警不及时,仓皇迎战,不敌,已后退三里。”
槐王没有说话,他背在身后的手掌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
很快,其余几位将领也是陆陆续续赶到了主帐里,不过几人脸上都没什么慌乱的神色,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拖延战时,实在打不过,就再往后退几里地好了。
至于其余几位王爷,除了乔城王,其余两人根本都没有露脸。
相较于四王营中的兵荒马乱,宇文煜这边的禁卫军将士却是井然有序。
“前锋营突袭成功,警戒哨已经被全数占领,请皇上下令。”
传令旗兵下马飞奔两步,就跪到了宇文煜跟前。
宇文煜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前锋逐步推进,侧翼向两侧展开。”
传令旗兵闻声应是,连一刻都没有耽搁,手里的旗子高高地举起,上马的途中就开始反复挥舞两个动作。
瞧见他动作的传令官更是高举手中的旗帜,挥舞的动作更是与他分毫不差。
宇文煜的目光好似越过层层的迷雾,落在了远山一端。
“廖昌。”
廖昌原本耷拉着头,马身也是落后宇文煜半步,从始至终都专心数着马背上的鬃毛,此刻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