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流萤仔细着点,那边有什么动静,都及时来与我说。”
柳浅浅看了诗忆一眼,便是说道。
诗忆连忙点了点头,“知道的,主子。”
得了诗忆的回答,柳浅浅也是缓缓起身,紧了紧领口的披风就要到院子里去。
近来,太医再三嘱咐,越是要到临产的时候,越是要每日按时走动几步,千万不能倦了身子,免得到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
她本就是头一回怀孕,所以处处小心。
哪怕是太医说的话,她也是听了不同的人说的话,又翻阅古籍书册求证之后,才依言去做的。
看着柳浅浅起身离开的背影,诗忆轻轻吐出一口气,却也很快跟了上去。
本以为慈宁宫听到“太后偏薄”的传闻,很快就会有所动作的,哪知道就好像一块石子入了湖心,就连湖面的波澜,都没有持续太久。
柳浅浅知道了,心底也是感觉惊奇。
只不过太后没有反应,她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下了。
因为来自暗卫的情报,也是如数摆到了她的桌案之上。
柳浅浅才将面前的第一封信打开,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不规律起来。
信上一共三行字。
第一行,久阳城由镇国大将军率兵固守,粮草自足,朝廷无增援。
第二行,邱将军率十万禁军将士,入其木领地,绕王陵一隅,直取西齐腹地。
第三行,皇上亲率六万禁军将士,于远山制肘四王叛军。
纸张轻薄,可是这几行字却宛若千金。
柳浅浅的手几乎是垂直落到桌案上的,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廖言,“这是皇上的命令?”
廖言应道,“是。”
纸张轻颤。
柳浅浅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靠到了椅背上。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就连一旁侍奉笔墨的诗语和流萤都是心头一紧。
两人齐齐靠了过来。
柳浅浅竖起手臂,又摇了摇头。
“……我没事。”
诗语和流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可是两人仍是站在柳浅浅的身侧,不约而同的伸出手,虚扶在她的身遭。
柳浅浅自然看见她们二人的动作,心底贴慰,也没有阻止,只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廖言见此,目光垂落,声音毫无波澜,“皇上还有话,让属下转告娘娘。”
柳浅浅闻声,便是朝他看过去。
廖言略微抬了一下目光,见到柳浅浅正看着他,这才继续说道,“皇上说,娘娘只需管好自己,便足矣。”
管好自己?
柳浅浅眉梢一挑,情绪到了,说的话便也是脱口而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不悦,不仅是廖言察觉到了,就连一旁侍奉的诗语和流萤也是察觉了。
柳浅浅将手中的那张纸拍在了桌案之上,力道之大,发出一声响。
就连摆在桌案上的瓜果盘子和茶杯都是微微一颤,陶瓷的器皿,轻触则轻响。
“主子息怒。”
诗语和流萤双双跪了下去,嘴里也是轻声劝慰。
廖言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也同两人一起,单膝落了地,低眉颔首,没有说话。
柳浅浅抿了一下唇,才勉强控制了心底的无名火,一只手也是轻轻抚上了隆起的小腹,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
她没有说话,一旁的三人也是各自噤声不语的。
过了一会儿,柳浅浅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都跪着做什么?”
诗语和流萤对视一眼,很快就起了身,诗语还伸手扶了一下桌上的果盘,这才微微抬眼看向柳浅浅,“主子气恼,奴婢们也是担心的。”
这话说得轻柔,柳浅浅自然也不会再发无名火。
柳浅浅听了,轻轻“嗯”了一声,反而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廖言,问道,“这是皇上的原话?”
廖言利落地点了一下头,却好似想起什么,又是摇了一下头。
柳浅浅见了,哪里会不懂其中的猫腻,当即皱了眉头,“皇上说了什么,你一字一句学来给本宫听。”
廖言这才应了是。
“回娘娘的话,皇上说,后宫本就琐事不断,娘娘此时又身怀六甲,思绪繁多,不善于身,本不该让娘娘如此操心……”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甚至连情绪都不露几分。
可是随着他的话语,就连诗语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这些……和他方才的那句话,是一个意思吗?
柳浅浅脸颊上的薄怒早已消失不见,看着廖言的神色更是似笑非笑。
廖言却好似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只是西齐狼子野心,大胤绝无可能退让半步,所以,战局以外,皇上自有打算,娘娘照顾好自己,替皇上坐镇金陵城就可以了。”
话音落下,廖言抱了一下拳,神色肃然,他抬起头时,正巧看见了流萤喷火的目光。
有些不解,便是朝着柳浅浅看过去。
只见柳浅浅抬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好似有些难受一般。
廖言如今还算通了两份人情事故,“娘娘,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