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你身为皇贵妃,代掌公权,若是连后宫的几句流言蜚语都能起了畏惧之心。”
“德不堪位,是要挪一挪的。”
简嬷嬷神情肃然,没有说话。
流萤也是面色一变,只是很快就低下了头。
只有柳浅浅还是温婉的笑着,好似没有听懂太后话里的意思。
太后瞧了她一眼,没有看透。
“魏嬷嬷。”
魏嬷嬷应了声,双手交握在身前,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回来时,身后多了两个奴才。
“哀家从前在宫里,最是容不得分毫的失礼,”太后的声音笃然,字字句句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两人,婉皇贵妃可认得?”
柳浅浅方才听阿让提过一嘴,这两个是流云宫的奴才。
所以听见太后问话的时候,眼底的了然尚且来不及藏掩,应的也是慢了些。
太后却好似看透了她的神情,“看来皇贵妃是认得这两人的。”
柳浅浅的舌尖在嘴里轻轻勾了圈儿,“平日里在后宫走动多了,偶尔也能记得一些,这两人,是流云宫的奴才吧?”
她的话音落下,太后的目光自然也是跟着落在二人身上。
不等太后说话,两个奴才立马就跪倒在了地上,恨不得把脸和地面平行放着,再也不抬起来,“是……皇贵妃娘娘说的是,奴才确实是在流云宫服侍的。”
柳浅浅瞧见二人的动作,浅笑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些收敛。
再看太后,脸上的肃然愈发的浓郁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两个奴才跪的方向,既不是朝着太后,也不是朝着婉皇贵妃。
隐隐看上去,好似面朝着太后右手边的桌案一般,落在二人的中间。
魏嬷嬷和简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自然也是留意到了两人无心的动作,一个心底肃然,一个……却是担忧。
能坐到太后的位置上,哪里容得一个小辈和自己如此这般平分秋色?
柳浅浅转头去看太后,也正巧迎上了太后看过来,略带审视的目光。
如此,她便不避不闪,嘴角仍是勾了一下,轻声问道,“太后娘娘,方才您说在后宫里大放厥词的,便是他二人吧?”
太后“嗯”了一声。
柳浅浅得了太后的话,眉梢微微一扬,竟是弯了眼眸,“说起来,本宫还不知道,你们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惹得太后不悦,顾不得休息,就要拿了你二人赶到昭和宫来。”
太后见柳浅浅主动问了话,也是慢悠悠的端起茶盏。
流云宫的两个奴才,如今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额头使劲往地上磕着,抬起时甚至都有些肉眼可见的红肿,“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
“太后长途跋涉,本该好好休歇一番,如今因为你们二人,也是害得本宫成了不孝之人……”
柳浅浅俨然一副为太后着想的模样,话语也是冷了下来,她的目光缓缓挪了半寸。
她唤道,“流萤。”
……“啊!”
一声满是恐惧的叫声,只见左边的男子甚至还佝偻着后背,往后爬了两步。
柳浅浅哑然。
太后也是一愣。
恭恭敬敬低着头,正要应柳浅浅话的流萤,也是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缓缓转头朝这两个流云宫的奴才看过去。
只见倒退的奴才一边更加用力的磕头,一边嘴里还求着饶,“不要,不要叫流萤姑娘,皇贵妃娘娘饶命,不要流萤姑娘,奴才什么都说,奴才交代……!!”
他旁边的那个虽然没有如他一般倒爬着后退,磕头的速度却也是变得更快了一些,嘴里也是跟着求饶,“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听信别人的传言……奴才不该学舌……”
末了还颤抖着摇头,“不要请流萤姑娘……奴才知道错了……”
流萤二字,竟有如此威慑力?
柳浅浅亦是眨了眼,将嘴角难忍的笑意努力压平。
流萤迎着柳浅浅的目光,“主子,奴婢什么都没做。”
平日里柳浅浅但凡要责罚处置,都是唤她出手的,久而久之……流萤在宫里也算是恶名远扬,都说落到昭和宫的流萤姑娘手上,十之八九都没了命,死了没个体面不说,连目都不能瞑的。
这……
二人才听到名字就吓成这样,她又能怎么办?
流萤是真的很无辜。
她不说话便算了,两个奴才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她这般一开口,尤其是她跪的离他们不远,声音更像是在两人耳边炸响一般。
两个人当真是怕极了,连太后跟前的礼仪都顾不上了,又是哭喊,又是磕头,眨眼的功夫额头上都渗了血。
太后也没见过这般场景,她的头轻轻往一侧靠了一些。
魏嬷嬷赶忙凑上前去,“太后娘娘,怎么了?”
“流萤……是这个丫头的名字?”
太后的话语里有些许不确定,话语也是有了顿挫。
魏嬷嬷脸上的神情也是恍惚,她听见太后的问话,点了点头,“方才皇贵妃娘娘是这么唤的,她跪安时,说的好像也是……‘奴婢流萤’……”
柳浅浅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