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嬷嬷说的对,是该小心一些,她们若是送了东西来,检查一番,找个库房收起来,列好明细,注意着些。”
几人纷纷应了是。
“许婉仪这么势力的一个人,说她顾念情谊,要给婢女报仇,我是不信的,只不过她今日之举,明显是有企图的。”
“且看看吧,总会露出马脚的。”
正如柳浅浅所说的,后宫的诸人到了各自的宫里,很快就将贺礼送了上来。
一时间,柳浅浅有孕的消息也是传遍了整个后宫。
就连往来的宫人都是一番喜气洋洋的神情。
昭和宫的宫人出手更是阔气大方,给出的赏银也比从前多了不少。
柳浅浅看了感慨,“外面战火纷飞,可是后宫里却还是如太平盛世一样。”
张太医还是每日都会到昭和宫里来请平安脉,柳浅浅的喜脉是他诊出来的,所以平安脉自然也是由着他来继续照顾了。
张太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列食物。
“是药三分毒,如今娘娘的脉象平稳,平日里的膳食注意着些,便没有大碍的,姑娘且瞧着这两列的吃食,可不能同时食用的,千万注意了。”
张太医嘱咐的认真,说着还领着诗忆和诗语一同将这张清单浏览了一遍,这才又嘱咐了一遍,“就算娘娘真的想吃,至少也要隔上半个时辰。”
皇上不在宫里,嫔妃们很快没了争宠的戏码,彼此之间的恩怨也比从前弱化了一些。
所以她们到昭和宫请安时,彼此的谈话也是轻松了不少。
而许婉仪除了那一日的张扬,却再也没有了动静,每日按时前来请安,笑语盈盈,结束之后又老老实实的回到她的宫里,就连孟昭媛好几次要与她说些悄悄话,她都笑眯眯的拒绝了。
她越是老实,却越是叫人不安。
“主子,书院有个成公公,在外面求见。”
诗语的脚步很轻,走到柳浅浅的书桌旁,才轻轻开口说道,“说是孔夫子叫他来传话的。”
柳浅浅看向诗语,手上的毛笔握的很稳,可是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墨水点在宣纸上,化成了一团,“叫他去前厅候着吧。”
诗语点头应是。
“等等。”
诗语的脚步自然就停了下来,请示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柳浅浅想了想,毛笔轻轻搁到了笔架上面。
“大皇子回来了吗?”
诗语一愣,摇了摇头,“还没有。”
柳浅浅点了点头,便是摆手让诗语下去传话。
连着几日,只要等后宫的嫔妃们离开,柳浅浅便会换上宽松的衣裳,就连头发也是挽上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着,也是图搁轻松自在。
如今有人来访,便是又要重新更衣梳妆的。
诗忆最是了解柳浅浅,所以很快就替她打理好了。
等书院的公公见到柳浅浅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了。
“奴才叩见婉皇贵妃,皇贵妃娘娘吉祥。”
柳浅浅搭着诗忆的手走到上座,“起来吧。”
公公很快就站了起来,他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两只手交错的搭在身前,一身干净的衣裳,清秀的眉目,若是寻常人见了,也是平添两分亲近之意,“是,奴才谢过娘娘。”
“方才便是你要求见本宫?”
“是,娘娘。”
柳浅浅微微一笑,“嗯,你叫什么?孔夫子叫你传什么话?”
成公公没有迟疑,下巴含低了一些,“回娘娘的话,奴才名叫成方圆,孔夫子派奴才前来,是要与娘娘说,大皇子这两日心神不宁,不仅课业没有做好,就连从前记下的文章也是背不利落了,孔夫子还说,大皇子若是长此以往,只怕误了学业,也坏了他的名声。”
坏了名声。
对于皇学书院的夫子来说,这是相当严重的一个词语了。
饶是柳浅浅,也不能不慎重以待的。
成方圆话音落下,便是作揖拱手,“话已经替孔夫子传到了,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还要快些回去复命的。”
柳浅浅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成方圆的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孔夫子现下何在?”
成方圆没有思考,便是应道,“回娘娘的话,大皇子今日上午惹怒了孔夫子,孔夫子大怒,早早的就叫大皇子回去反省了,此时……孔夫子该是已经出宫回到府里了。”
“如此……”
柳浅浅面上不动声色,嘴角也是微微弯了一下,“记得替本宫带句话给孔夫子,许多事情也不要太过介怀,大皇子到底稚龄,偶尔叛逆一下,都是小事。”
成方圆恭恭敬敬的点了头,又是作了一礼,“是,奴才记下了。”
“为人师表,教人子弟,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柳浅浅看似无意的跟了一句,便是浅笑着转头,“诗语,替本宫送成公公吧。”
诗语才刚曲了膝盖应是。
成公公倒是先她一步婉拒了,“如今娘娘身子贵重,出昭和宫不过几步路而已,奴才认得路的,便不劳烦诗语姑娘了为好。”
他的话语恳切,叫人听了也是觉得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