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阿五,阿六,詹管事……”
只见纸条上寥寥数语,写着几个名字,正是三夫人交代出来的那四个下人。
柳浅浅的目光缓缓落到最后一个名字上。
——柳茹颖。
柳浅浅没留意,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诗忆正在给她簪发,也没有留意,扯到两根缠绕到发簪的头发。
“嘶……”
“主子,没事吧?”诗忆连忙松手查看。
“没事,”柳浅浅抬手抚摸来一下发梢,看向铜镜,微微转了转头见发髻已然盘好,见诗忆紧张,便轻轻笑了一下,“真的没事,诗忆,你先下去吧。”
诗忆也是松了一口气,知道柳浅浅与流萤还有事要说,便不再逗留,行了礼就退下去了。
柳浅浅重新将纸条展开,又一遍确认了上面的名字,“你看过了?”
流萤早前拿到纸条时就已经看过了,脸色还算正常,点了点头,“是,奴婢看过了,主子,这个名单是……?”
“……是帮着陷害诗语的人,”柳浅浅回道,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生怕眼底的怒气藏掩不住,她的手指慢慢收拢,逐渐将那张纸条揉成了团握在手心里,又问,“廖大人让你给我的?”
“是,”流萤应道,好像猜到了柳浅浅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主子,廖大人平日只听命于皇上。”
“皇上怎么会突然……”柳浅浅喃喃自语,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纸团上面,重新在自己手中展开,最后的那个名字,就好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心底。
看来,上回给的教训仍是远远不够,就是不知道柳茹颖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恰好诗语带着餐盒回来了,柳浅浅将那个纸团收拢到自己衣袖当中,目光看似随意的扫过流萤,便挪开了。
流萤心领神会,自然的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这几日的功夫,刑向明都躲在城郊的一处小别院里,别说听曲儿寻乐了,连别院的门他都迈不出去。
自从那一日他在将军府玷污诗语之后,三夫人就派人把他送到了别院里,明面上是要保护他,实际上则是把他软禁起来,省的他乱跑打乱了计划。
刑向明虽然出身不好,可是总归跟着巡抚多年,眼界还是有一些的。
“三夫人那边可有传信过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破烂的院子?”
这是他每天醒来之后问的最多的两句话,可是别院的下人只负责看守,哪里会回答他的问题?
刑向明又气又急,便又无可奈何。
他要出去,又会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架着丢回院子里。
从前,他可是县城里唯一的举人,又与巡抚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从小就跟在唐时与的身边读书习文,哪怕寻常的知府县令见到他,都会客气的夸赞几句,更有不少溜须拍马之辈,看在巡抚的面子上,也是与他玩的极好。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以说,这几日被关在别院的时间是刑向明这辈子最落魄的经历。
刑向明心高气傲的,原本如何也不同意娶一个婢女为妻的,他自诩风流,也看不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三夫人一再派人劝说他,那可是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将来等到他得势了,再休妻另娶,到时候贵妃娘娘也要依仗他的权势,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婢女的死活。
贵妃娘娘是什么人?他从来金陵城开始,就没少听说这个名字。
柳家三姑娘,入宫就封妃,不出三个月就晋为贵妃,可谓是如今皇上最宠爱的嫔妃了。
他便信以为真,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娶了诗语之后,一举中的,平步青云的日子。
今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昨天夜里,三夫人派人给他传了口信,说是贵妃娘娘已经同意把诗语下嫁给他了,不日就将宣布他们俩的亲事,还许诺了许多钱财银两。
刑向明一高兴,连院落里破败的杂草,看着都顺眼多了。
就连他每餐都要破口大骂的粗茶淡饭,他都吃的津津有味。
到了夜里,他正准备睡下,却听见院子里发出“噗噗”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他掀开单薄的被子,踩上了床榻边放着的鞋子,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探究的望去,入目的景象却把他吓得魂魄四散。
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壮汉,刑向明一点也不陌生,正是那两个整日里守在院子门口,不让他外出的人。
他只是喘了一口气的功夫,只见墙边跃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脸上还蒙着一块黑色的布,叫人看不清长相。
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发着银光的匕首,一手捂着壮汉的口鼻,匕首就直接捅了进去。
“噗!”
“唔!”
地上的壮汉发出一声痛的低呼,可惜被人捂住了口鼻,声音很快就弱了下去。
黑衣人如法炮制,又将另一个壮汉也直接捅死在了地上。
刑向明几乎要大喊救命,他死命摁住了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叫出声,就怕引来黑衣人的注意。
忽然从墙头又跃下一个黑衣人,身型看着比第一个要高大一些。
“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