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太看着江芙玥陡然间冷下的脸,还以为她这是被自己拿捏,毫无办法了,心中郁积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面色惬意,语气不急不焦:“玥儿你不会生气了吧?祖母也没说不给你修啊,年轻人要戒骄戒躁才是。”
说完,端起旁边的参茶便喝了一口。
到底是个小丫头片子,在她这的了些好处,就不知道谁尊谁卑了,望星院的房子,她就是拖一个月,这丫头也得受着。
“祖母说得哪里的话。”江芙玥淡淡一笑,“王妈妈,吩咐人将祖母这房上的瓦拆下来些,我们望星院先将就着用,我看祖母屋顶瓦像是新换的,那些工人要是知道老夫人房子要修缮,定然是比来望星院快了。”
一番话,惊得温老太把到嘴的参茶又吐了出来。
三位姨娘也是瞪大的眼睛。
只有王妈妈喜道:“是,三少奶奶!”
还是三少奶奶有办法,老夫人若是想让人修缮望星院,也不会拖到现在,刚刚的话,分明就是敷衍。
如今直接拿了老夫人屋顶的瓦片,望星院的家丁可以自己修,也就不管那些工人什么时候来了。
这温老太还没反应过来,梯子便架好了,人已经上了房顶开始揭瓦。
周姨娘等人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出门要带梯子了。
感情这个三少奶奶根本就不是来和老夫人说让工人来修缮房子的,而是想来揭老夫人屋顶的瓦片的。
这一招,真可谓出其不意。
永春堂的家丁们也是放下手中的活,惊得张大嘴巴看着房顶。
其中年纪大的,更是感慨他们在这侯府几十年,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屋顶的瓦都被人揭了。
这三少奶奶真真是勇猛。
温老太眼睁睁看着屋顶的瓦片真的被家丁传了下来,堆在地上,半天才顺过气,喝道:“江芙玥,你要做什么!!!”
第一天抬了她心爱的嫁妆,第二天上房顶揭了瓦片。
这个江芙玥,当真是不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当她死了不成?
江芙玥此时转过头,一副真诚模样:“祖母,我听说,这些修缮房顶的工人都是看人干活的,我觉得他们要是听到修的是祖母的屋顶,定然是很快就来了。”
江芙玥说得真诚,温老太的脑子气得滋滋响,忍不住道:“你听谁说的这些混账话!”
一旁的祝妈妈见老夫人快气得厥过去了,赶忙上前一下一下顺着老夫人的背。
“祖母,谁说的还重要吗?”江芙玥好似被温老太的怒火吓到,垂下脑袋,语气委屈,“事实摆在眼前,望星院的房子现在已经漏了,那若不是那些工人推着不来,这房子怎会严重到如此程度?总不能是祖母的意思吧?”
此话一出,周姨娘看着江芙玥的眼神,是愈发深沉。
这个三少奶奶,表面看似恭敬,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实则这话是一句比一句狠。
温老太被这话问得脸色一僵,硬着头皮道:“胡说,怎么会是我的意思!”
嘴上否认,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心虚。
这事还真的是她的意思。
她一直不喜欢那个短命的苏柔,连带着生下的温淮星也怎么都瞧着不顺眼。
苏柔死后,她又怎会对这个温淮星上心。
侯府房子都是要定期维修的,这每次都是不小的开支,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反正那个温淮星看着闷闷的,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但是这她也不能认下来啊!
且不说侯爷知道了不悦,就是传出去,她一个侯府老夫人苛待嫡孙,就能成为那些老姐妹聚会的谈资了。
垂首敛目一副恭敬模样的江芙玥,实则一副早知道温老太会这么说的神情:“对呀,所以定然是那群工人的问题,祖母这么疼爱夫君,我便先将祖母的瓦片带走修缮望星院,到时候那些工人知道是侯府老夫人的房子要修,定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毕竟,祖母的威严,我们这些孙辈是远远比不上的,那些工人定然也是知道这个理的。”
一番话说完,江芙玥这才抬起头,看了已经被揭了大半瓦片的房顶。
忍不住暗自赞叹,王妈妈的速度,还真的麻利。
温老太被江芙玥这般歪门邪理说的半天才转过弯,怒道:“祝妈妈,去把侯爷喊来,新妇进门居然把我房顶都掀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脸面何存!”
既然道理讲不过,那便不讲了,直接让侯爷来看看这个新妇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
听到这话,王妈妈有些担心走到江芙玥旁边:“三少奶奶,要不算了吧?”
若是侯爷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管不顾惩罚三少奶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芙玥笑意不减,低声道:“无妨,将这些瓦片搬去望星院,先让家丁把屋顶修起来。”
江芙玥的声音虽低,但是她离温老太近啊。
这话,全都落入温老太的耳中。
她本想开口让人拦着,不过想到已经去请了侯爷,不如任由她胡闹,到时候侯爷看到她房顶都没了,纵使这个小贱人再怎么牙尖嘴利,侯爷也不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