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扫得干干净净。
见到她醒来,旺财放下扫帚,拍拍手,就麻利地端来了热水。
“小姐,快洗漱。我估摸着您是这时醒,水一直温着呢。”
旺财本就营养不良,小胳膊腿仿似火柴,饶是姜映梨都感觉到一股奴役童工的罪恶感扑面而来。
“我自己来。”她快走几步,接过木盆,旺财就蹭蹭跑回厨房。
“我给您盛粥。”
刚洗漱完,一碗温热得宜的粥就已然端来,姜映梨心情颇为复杂,“旺财,你这是做什么?”
旺财被质问得有些慌张,“小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别叫我小姐。”
旺财闻言,眼眶一红,泪水积蓄,垂下了头。
姜映梨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
她其实很明白旺财的心理。
莫过于怕被赶走,拼命展现出自己,表示是个能干的工具。
但这并非姜映梨所想要的。
“旺财,你很好,无论哪里都好。但我们收养你,并非是要拿你当丫鬟使唤。”姜映梨蹲下了身,摸摸她的脑袋,“我不想你叫我小姐,是太过生疏。你可愿意当我妹妹?”
“妹妹?”旺财一怔。
“是。你我年岁相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无法当母女,自是只能当姐妹。你还未回答我,可愿意?”
“我,我可以吗?”旺财不安地揪着衣角。
她从没想过能得这样的厚待。
“你只要答,愿意与否?以外都不用在意。”
旺财舔了舔唇角,认真问道:“若是当了您的妹妹,我能永远跟在您身边吗?”
姜映梨一愣,眼神变得温柔,“自然。”
“那我愿意,我很愿意。”旺财急急答道。
她知道姜映梨待她好,她已经失去了爷爷和来福,如今就如重新进入港湾的船只,紧紧地套上绳索。
“好。那今后莫再唤什么小姐,唤我姐姐。”姜映梨满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
旺财脸颊微红,轻轻又郑重地唤了句:“姐姐。”
“乖。”
姜映梨刚要起身,旺财蓦地拉住她的衣角,掏出一个破旧的小荷包,递到她跟前,“姐姐,这是爷爷让我转交给你的。”
姜映梨挑眉,捏着荷包,已经猜到里面的何物了。
“这既是你爷爷留下的,你便留下当个念想,不必给我。”
这是上回老爷子给的那颗珠子,当时姜映梨推回去,言说以后再收。
旺财摇头,“爷爷已经存在我心里了,我不需要这些外物了。而且,爷爷说了,无论如何,这个必须交到姐姐手里。”
她执拗着不肯收回。
姜映梨顿了顿,有些明白老爷子的心思。
他恐怕是怕自己反悔,但若自己收下了东西,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反悔。
他应当也是这样与旺财说的。
顿了顿,对上旺财局促不安的眸子,她终究还是收下了。
“成。我且替你收着!现在,我们出门吧!”
简单吃过早饭,姜映梨就领着旺财直奔布庄,大手笔的添了三套成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至于鞋子,也配了两双,用以交替穿。
旺财瞪圆了眼,连忙摆手拒绝:“小……姐姐,我不用买那么多衣服,只要一身就好。”
“得替换。再说,若是一件未干,总是得再有套备用。你现下衣服少,至少得买个两三套,等明年开始一季只添个一两套才差不多。”姜映梨回道。
她虽算不得洁癖,却手受不得脏污,必须得保持整洁。
“可是……太浪费了!”旺财小声嘀咕。
布庄女掌柜耳尖听到,建议道:“不若买三套大些的衣裳,用针脚封住衣袖裤脚,待得孩子大了,就放下些,又能多穿一段时间。这样便是来年也不用换新衣……”
李玉珠也是这般给姜映梨投巧做的衣裳。
姜映梨还没来得及说话,旺财眼眸一亮,“可以,就这样。”
既然旺财没有意见,姜映梨也不好再说什么,让旺财选一下颜色。
结果她选的俱是耐脏污的灰色,褐色之流。
姜映梨最后干脆自己动手,选了一套天青色,一套鹅黄色,再有一套藕粉色。
姜映梨让旺财当即换了新衣,至于那件补丁旧衣服,便交给女掌柜拿去丢了。
旺财有些不舍,可摸着身上的新衣服,里面是新棉花,扎实而蓬松,很是暖和,关键是很干净。
她丢弃旧物的难过,霎时也减轻了不少。
买完衣服,姜映梨又领着买了不少日用品,哪怕旺财一直嚷嚷着够了,她也不曾罢手,直到手里提不下了,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今日路上处处可见张灯结彩,商户们都开始挂各式各样的灯笼,甚是招摇漂亮。
姜映梨经过一个卖发带的摊子,注意到旺财那用一块破布裹着的短发,停住了脚步,挑了一根浅色的发带,朝着旺财招了招手。
“可喜欢这个?”
“姐姐,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这个!”旺财无奈。
经过这一路,她算是发现姜映梨有多爱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