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半掩着的门扉内传出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啦东西倒地的声音,然后是痛苦的哼叫,以及尖锐的叫骂声。
“要死了,野男人打死人了!”
“廖桑枝,你敢指使姘头打我儿子,你们还傻站着干嘛,打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随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外头这些偷偷看热闹的邻居恨不得挤开门缝,冲进去瞧个明白。
正当他们凑到门缝前看得正起劲时,门缝突然就变大了,众人一愣,才发现是一个身材肥壮的姑娘不知是不懂事,还是太胖挤开的门。
那婶子忙拉住推门的姜映梨,压低嗓音道,“哎呀,你干什么?人家里面正吵架呢,你要是把门打开了看,回头他们瞧见了,定然会把门缝给合上了,届时我们还看什么呢?”
说着,她又把门半掩住,一副经验很足过来人的模样。
其他人也个个颔首,显然很是赞同。
姜映梨:“……”
一时不知是该夸赞他们懂得顾及主人家的心理,还是吐槽他们经验丰富了。
她咳嗽了声,慢慢道,“我是要进去找人的。”
那婶子一愣,“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姜映梨微微一笑,纠正道,“严格来说,我跟那寡妇是一伙的。所以,您能放开我的手了吗?”
那婶子没想到吃瓜吃到了人家亲戚头上了,忙尴尬地撒开手,“啊,这个姑娘啊,我们,我们就是瞧瞧热闹……没,没别的意思……”
忆起刚才他们在外头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真恨不得挖个洞埋进去。
姜映梨也不在意地抖了抖衣袖上的褶皱,慢慢道:“那婶子慢慢瞧。还有,我纠正一点,那不是野汉子,他们也不是姘头。”
说完,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来干净整洁的院落早已一片狼藉,墙角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木柴散落了一地,还有板凳椅子,锅碗瓢盆,被褥衣裳都被从屋里拖出来丢在地上。
金嫂子发髻凌乱,摔倒在地。
院子里林林总总站了十来号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穿着粗布麻衣。
而大黑豚正边护着金嫂子边用拳头攻击着凑过来的男人们,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木棍狠狠地砸过来。
“野男人,你居然敢打我儿子,就活该打死你!”其中一个怀里面容凶狠的老妇人啐了口,要不是她怀里还抱着金小光,怕是得也要冲上来给儿子出几口恶气的。
但大黑豚也不是吃素的,他身强力壮,几个大男人都奈何不得他,他板着脸,气冲冲道,“我不让你们打我娘!”
“还你娘呢?怕是夜里床上吃奶的娘吧!”
“廖桑枝,你竟然敢带着我哥哥的儿子跟这个姘头私奔,你这样丢人的贱妇,就该浸猪笼!”旁边一个头破血流的金家老二怒道。
可眼看着几个族兄竟打不过人,金家老二眼眸一转,突然揪过她娘怀里的金小光,掐住他的脖子道,“再不让这个男人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金小光咳嗽了一声,却又因为被扼喉咙,咳不出声,闷在胸腔里,顿时憋得脸通红。
金嫂子头晕目眩,她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是你侄子!”
金家老二阴狠一笑,啐了口,“鬼知道是不是我哥的种,指不定是你跟这野男人厮混的呢!我要是掐死了他,指不定我哥地下有知,还得谢谢我给他摘了绿帽子呢!”
“我儿真是命苦,娶了你这个克夫的贱妇,现在我们还得挨姘头的打,你亏心不怕半夜我儿找你!”金婆婆也一拍大腿嚎骂道。
“你们——!你们明知小光是相公的遗腹子……”金嫂子气得眼泪直流,可眼看金老二不顾情面,为了救小光,只能落泪喊住,“大,大黑,别打了……”
大黑豚听话地顿住,懵懵懂懂地回头,“娘……”
随后一跟闷棍就往他身上砸来,他身体摇晃了下,还知道护着身后的金嫂子,硬生生挨了所有的打。
金老二大笑,把金小光往地上一丢,捡起地上的柴火,狞笑着朝着大黑豚的头砸去。
“我打死你个瘪三,让你打爷爷!”
姜映梨眼眸一凝,面色骤冷,她捡起墙角堵门缝的石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扔了过去,她当初为了做手术能专注,还专门锻炼过眼心手脑的协调。
所以,石头准确无误地砸中了金老二的脑门。
金老二额头巨疼,抬手一抹,鲜血就喷涌而出,他吓得霎时腿脚发软,前头刚被大黑豚摔到柴火堆上,现在又砸破了头,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院内霎时乱成一团。
金婆婆急得扑过去,“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谁干的,谁干的?”
她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可不能再出事,不然以后谁给她养老送终,摔盆打幡啊!
“是我。”姜映梨冷冷道。
金婆婆抬头看到站在了门口的姜映梨,目光发狠道:“你是谁?敢打我儿子,我豁出这条贱命跟你拼了!”
她像是一颗炮弹向姜映梨冲了过来,只是还没冲到跟前,姜映梨身后的门被打得更开,只见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壮汉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