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瑶心花怒放,一直不错眼地盯着沈隽意,她很想跟沈隽意再说两句话,奈何对方已然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她看着跑回来的何容瑾,蹙起柳眉质问:“你刚才跟那位公子说了什么?”
何容瑾瑟缩了下脖子,“没,没什么。”
“你说不说?”何玲瑶不信,恼火道:“是不是我几日没教训你了,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何荣轩拉住她,压低嗓音:“够了,妹妹,我们先回去!”
此时是下学的高峰期,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学子,有些人听到动静就好奇地望了过来,何荣轩不想宣扬家丑。
何玲瑶抿了抿唇,她也不愿被人当猴看,用帕子遮住了脸,她恶狠狠地剐了眼何容瑾,咬牙:“贱骨头,回去有你好看的!”
说完,她就匆匆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何容瑾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群,姜映梨的身影早已被淹没在汹涌人海里,他抿了抿唇,也低头紧随其后。
只是,他虽然跟上了车,但等到马车驶离了书院一段距离后,何玲瑶就把何容瑾踹出了车厢。
何荣轩看着阴沉的天空,“从这回咱们府中要费不少时间,天瞧着像是要下雨了,就这样放他一个人走回去不好吧?”
何玲瑶冷冷关上车门,“哥哥,你难道还同情他?你可别忘了,他跟咱们可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我们才是亲兄妹,他只是破鞋生的贱种!”
“我是怕二娘跟爹告状,到时候爹又该罚你了!”何荣轩回道。
何容瑾是后来入门的何夫人所生,跟他们不是一母同胞,他们自然待他不亲厚,平日里都对其呼来喝去。
只是,何荣轩还会做做面子工程,何玲瑶却是粗暴简单,好在何夫人是个软弱可欺的,也就是偶尔被何老爷看见,何玲瑶会被罚。
何玲瑶一听,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那个贱妇,我早晚要把她赶出咱们府!哼,就因为我给方才那个女人甩了脸子,她就跟爹告状,不然爹如何会罚没我的零花钱,还让我禁足了好几天。”
何荣轩反应过来:“你跟刚才那个姑娘有私怨?”
不过也是,何玲瑶虽然性情有些刁蛮,可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跟人起冲突,这次显然是因为何夫人迁怒了姜映梨。
“不说她了,晦气。”何玲瑶撇了撇嘴,突然,她眼前发亮地凑过去:“哥,刚刚那位公子是谁啊?他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
何荣轩看出她的心思,把人推着坐正,“你别肖想了,他已经成亲了。”
何玲瑶急了:“他怎么会成亲?他不是还要读书考功名吗?他娶的是谁?”
“沈隽意也快及冠之年了,农户成亲又早,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何荣轩想起学院里的流言,“不过,他娶的妻子似乎不如何……”
“总不会是那个肥婆吧?”何玲瑶嘟囔了句,却又立刻自我反驳:“不可能,他就是瞎了也不会娶那样一个人啊!照我说,他这样如琢如磨的公子,就该配身世好,模样也好的姑娘,譬如说我……哥,你说他休妻再娶的可能性大不大?”
“不大。”何荣轩斩钉截铁地回道,“你年岁也到了,回头我让爹给你选个如意郎君!好了,到了,我先回院里了。”
说完,在马车停妥当后,他就撩起袍子下了车。
何荣轩看不上出身低微,又性情冷淡,毫无功名的沈隽意,自然更不可能让已然成亲的他跟自家妹妹发展出什么情愫。
“哥……”何玲瑶叫了两声,见毫无回应,她气呼呼下车,又跺了跺脚,唤来了贴身奴婢,让其去打探沈隽意的消息。
她向来天生反骨,家里越是不让做的事,她越是要做。
……
姜映梨不知道有人惦记上沈隽意,她拉着姜青檀一路回他们新租的院落。
姜青檀悄悄探头瞧她,以往他姐最是爱钻牛角尖,遇上这种事少不得哭一场,此刻看她神色平静,他小心翼翼道:“姐,你还生气啊?”
“生气?”姜映梨不解,“跟个外人有什么好气的。”
那不是惩罚自己嘛!
姜青檀松了口气,“也是,跟他们计较没得气坏身子。”
姜映梨沉默,突然开口问道:“阿檀,你认识他们身边那位少年郎吗?”
她虽然跟何容瑾不熟悉,但看着他就倍感亲近,再根据何家兄妹对待对方的态度,那应该是她那便宜娘后来生的孩子。
何容瑾帮了她一把,她再继续计较,何家兄妹不会对她如何,可他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她才轻轻揭过。
“啊?”姜青檀挠了挠头,他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哪里认识什么人。
此时,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沈隽意蓦然开口道:“他叫何容瑾。有容乃大的容,怀瑾若瑜的瑾。”
郁齐光惊讶:“阿隽,你还认识他啊?”
他还以为他这副淡漠的模样,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他与我们同班,自然识得。”沈隽意淡淡道。
“对了,他身边那位是他兄长何荣轩。听说他们爹是咱们柳城的员外郎,他大伯还在京为官,家中颇有体面的。”郁齐光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