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阗落在地上,他的呼吸十分不畅,甚至他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还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藏在胸前的飞刀取了出来,紧紧攥在手中,只要沈安向他靠近,今日的胜败也就将随之成为定局。 但! 殷阗想错了! 他把沈安看的太低,也太普通,虽然他今天是来报仇的,但既然明知道萧逸死与什么,他又如何会让自己以身犯险?更何况沈安本来也没打算亲手斩杀他。 报仇,他要做的只是这些,余下的事,还是交给虎鲸他们更妥帖些。 其实殷阗的妄动一切都没能逃过沈安的眼睛,所以此刻回应他的只是一道烁过的黑影,还有就是他惨绝人寰的哀嚎! 随着沈安投出的宝剑狠狠斩断了殷阗的双手,他紧攥在手心里的飞刀也跌落在地,只是在噪杂的战场上并未发出一点点声音。 “啊!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 疼痛并不足以让一个东夷勇士,如此崩溃,真正打败他的还是计划被看穿的耻辱,殷阗如何也想不到,自以为事绝不会败落的计划,却偏偏早就成了人家眼中可笑的戏剧。 若非是看 破一切,沈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斩断他的双手? 巨大的耻辱,让殷阗生不如死。 但沈安却没有半点怜悯的看着他:“你也许早就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现在无所谓了,你没有选择,就好像当时萧逸死在你手下时……他也没有选择一样。” 战场上将士存亡,沈安看得太多,早就不在乎了,所以这次他会那么生气,甚至讲出这么刁毒的话,全然都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殷阗那诡诈卑劣的手段。 而现在,他也将要为自己的卑劣付出代价。 沈安的贴身侍卫将殷阗控制起来,失去了双手的人,尚且可以自杀。 与此同时,随着沈安这边阴差阳错的得手,也让提前准备好久的于廉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在他的呼和声中,军队在他的带领下,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 很快,这一部东夷人被摧枯拉朽样击败。 甚至好多人在逃跑时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遁,难道只是因为殷阗被对方抓住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这些人脑海中不断回想,但是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兵败如山倒,他们若是不想成为俘虏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 “能抓多少,抓多少。” 沈安吩咐了一声,转而下马,他将手中被鲜血染红的马槊狠狠戳在地上,任由上面的鲜血向下流淌,这片地方也许不是当初萧逸身陨的所在。 但这里,却是他胜利的开端。 相信萧逸看到这些,也会很高兴吧。 “我为你报了仇,你可以瞑目了。” 或许他的这句话说的有些早,但沈安不在乎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况且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能猜想得到,所以他本心并不希望萧逸的魂灵看到那么残忍的场面。 兵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随着于廉一行人马的杀来,彻底注定了东夷人此战的第一个大失败,而这也是他们所有失败的开始。 沈安根本不在乎打扫战场时,能有什么收获,眼下他只是让虎鲸等人为萧逸报仇,而后重新提调大军,和东夷王谈判。 中军之内! 没有人因为胜利的喜悦而欢呼,相反此刻这里的气氛是悲痛的,几乎所有将士脸上都写着沉重两个字。 甚至有一些,身上还特意挂了花白的东西,就当是为萧逸送行,这一切都是出于众人的自愿,沈安没有强迫他们,而且也永远 都不会强迫他们做这些事。 失去了双手的殷阗此刻就绑在中军的旗杆下,他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全都光着,而且坚实的身体已经被鞭子留下痕迹布满,难以看到一丝完好的皮肉…… 可虎鲸还是不解恨,他已经活活抽断了两条马鞭。 “够了。” 终于,沈安开口了,他的甲胄上,不知什么时候的,多了一片黑色的布角,也是因为这个给宓珞心头狠狠一击。 沈安竟然在为萧逸戴孝! 他们身份相差如此巨大,沈安竟能如此,在宓珞心中竟然不由自然的萌生出一股羡慕,若是他也能和沈安成为生死兄弟,那样该多好? 只可惜造化弄人,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退下吧。” 沈安摆摆手,虎鲸这才不甘心的撤到一旁,但在他举步的前夕,还抽了殷阗最后一鞭。 沈安从将台上走下,手里端着一碗酒,满满的一碗酒。 “殷阗,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你,虽然你是个卑劣之徒,但好歹也是尽忠,为自己的君主做事。” “在东夷人看来,你是一条好汉,可惜我不能容你,也不能绕过你。” “喝了这碗酒,送你上路 。” 殷阗被鞭打的已经渐渐迷失了神智,而且他也因为鞭子的伤口流血不止,而昏昏沉沉的,可是酒香还是点燃了他。 勉励的提起头来,他用坚毅诧异的目光凝视着沈安,或许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或许是他什么都不想说,在短暂的对视后,殷阗一口气将碗中酒水饮尽。 “好。” 沈安点了点头,顺手将碗摔碎:“你们动手吧。” 殷阗用卑劣的手段,杀了萧逸,所以沈安也同意虎鲸等人,可以用更残忍的手法,将他正法。 得到他的命令后,只见虎鲸等人各持一把小刀涌了上来,他们开始在殷阗的身体上到处肆虐,沈安背对着这一切,心中默念的只有对萧逸的祷告。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虎鲸等人结束了凶残的仪式。 殷阗身上,好几处已经是白骨森森,但可怜他竟然还活着,最后一口气吊着咽不下去。 沈安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