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担心,皇甫胤善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就想如此,当今朝廷军中,和他关系浅薄的人,实在太多。 身为帝王,他不能不抓住机会,为此事费心。 “兄知我心意,北方战事,本来严重,但这也是最好机会。” 皇甫胤善自上一次从神秘院子中与那人谈过之后,实心实意改变了对沈安的看法,此等人防不如用,且用且防,相互结合才是真的。 若一意孤行,只知道谨慎守备,只怕有一天会引发更重大的麻烦。 “陛下心思,我自然知道,奈何此战关系到我北方安稳,甚至还牵扯东夷外族,若不能好好调配,后患无穷!” 沈安口中所谓东夷,乃是在北方三州外,一片苍茫间的族群,他们人数众多,善于骑射,能猎山中熊罴虎豹,敢诛水下蛟龙角鱼。 正是个十分勇猛的民族。 加之其常年在白山黑水中,锤炼出了一副铜皮铁骨,踏水登山如履平地,且能在极寒温度下,安然过活。 这样存在的一个民族,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在过去大梁对他们一直都是不予不夺的策略,只要他们不进犯,大梁就绝不会对他们表现 出一点点的敌意。 以至于早年之年,先帝还曾有心想让沈安前往一行,但最后因为重重事情而搁置。 对于这个民族,沈安了解的相当详细:“之前我在北方的时候,就与宓珞曾经讨论过,这些东夷人,善战无比,凶猛如虎,这一次要进犯我疆土者,若是也有他们的话……” 沈安言尽于此,但他的沉吟更加说明问题。 皇甫胤善心头入冰,身为帝王他又岂能不知道这些?只奈何,当下的局势对他而言是没有选择的。 “兄长可曾想过,休之言,从未有错过;他虽是祝官但也是忠臣。” 换而言之,他现在完全接受了祝官所提供的线索和情报! 沈安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先帝就是因为沉浸在玄门之中,所以才闹出了那么多的事,现在皇甫胤善二十如此…… 祝官的话,可以信,但不能全信! 只要目光交换,皇帝就能明白他的担心:“兄所考虑的,我也在考虑,但这是一个机会!” 索性,皇甫胤善竟直截了当的,点明了自己的目的,和北方外族开战,抵御北夏等阴谋是真的,同时提携一切自己可 以任用的人也是真的。 沈安无话可说。 “既是如此,我就这去准备。” “等等!” 不待他离开,皇甫胤善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这是本国内部的事,还请兄长不要调用外力。” 他的话,虽然讲的十分隐晦,但沈安如何不懂,他是在暗暗点明自己和月照之间的关系,曾经在前太子皇甫胤安作乱时,他们就提起过有关月照的事。 但那个时候,皇甫胤善倒是很希望,他能借用月照的力量,从而消灭前太子一党。 那个时候,相信在皇甫胤善眼中,月照就是他的底气。 时过境迁,而今月照成了潜在的危险,那么实际掌控月照的沈安,对他来说不就是更大的威胁吗? 人心如此! 越想,沈安越是觉得凄凉,好在他并不太重视这一切,“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此事关系重大,明日我就再往北方一行!” 皇甫胤善重重点头,热切真诚的拉住他双手:“如此,就依靠长兄了!” 北方都督府! 这一刻,宓珞才刚刚从地上起身,身为北方三州大都督的他,刚刚竟然就跪在官邸大门外,诚心叩拜。 虽然看似有些丢人,但宓珞却了得如此。 就刚才的功夫,从皇都前来的内侍臣,为他送上皇帝的敕封圣旨。 皇甫胤善亲笔提书,鉴于北方战事将起,特意升迁宓珞为行军总管! 所谓行军总管,是一个不常设的官职,大部分都是在战事发生的时候,由皇帝钦点的官员出任,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朝廷派遣征讨大军之前,对敌作战,且负责全面工作。 这个官职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权力不小,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一旦皇帝任命了行军大总管后,就不会再另外派遣官员。 此为朝廷行政上的习惯。 宓珞接到这份命令的时候,真的是又惊又喜按照惯例,就等于是皇帝将整个北方三州的所有兵权,全都交给了他。 可有一点,宓珞心中十分存疑,北方之地的异常,的确是他上奏给朝廷的,而且也点明了他需要支援,而皇帝现在的做法,莫非是故意为之? 就是要让他一个人,承担北方之重? 眼见宓珞眉头紧锁,满脸愁容,他的心腹将领冷力,急忙上前来劝:“大都督不必忧心此事,以我们地方上的力量,我看完全可以应付 。” “此话怎讲?” 冷力笑着道:“其实大都督可以想一想,您调遣咱们抓了那么多的探子,现在手里掌握的情报无数,就凭这些东西,难道还不能抵抗外来之敌?” “虽然北夏和西魏等地,跃跃欲试,但这里到底还是北方,与他们根本不接壤,主战场上有云州顶着,咱们只要对付好那些东夷人即可。” 宓珞何尝不知?奈何东夷人就是好对付的? “东夷人虽不好对付,但咱们可以换一种办法要求东夷人来配合咱们;届时只要能给朝廷交差就好,至于其他的……大都督又何必多心?” 他的一番话,倒是的的确确打开了他的新思路,之前一心想着此战关系重大,且牵扯太多,可是现在这么一看,真正能与他有干系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东夷人而已。 相比于那更为强大的三家,不是还有云州军在? 他现在这里劳心劳力的甘心什么? 松了口气,宓洛的情绪也好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