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内宫,这样的事,自古以来就是骇人听闻的传言,除非是皇宫大内被外敌攻破,不过还真找不到类似的记载,李德海深深地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历史上会留下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不知道这一笔下去,最后描绘出来的,到底是黑是白,他就不知道了,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他已无力在控制着一切。 心中一阵恍惚,李德海不免想起了过去,他陪同梁帝出生入死的日子,朝权争斗如风卷残云一样,更胜过雷霆电闪,任何人都难以控制,更无法去揣度之后会发生什么。 总之这一切来的太快,也去的太快。 李德海这些年在皇宫之中见识到,最多的就是三心二意。 就算是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至少也会有连个不同的心思,自己和自己对抗,自己反驳自己不算,时不常的可能还会今天做一件事,明天自己就给反驳了。 后天又重新拉过来再次使用,这一切的动静都取决于顺势而为四个字。 今天这一场大势,对他李德海而言,已经是必死的局面。 秦俊此刻已经按照李德海的要求,将内宫整肃的差不多了,所有和太子皇甫胤安之间有关系 的太监,都被诛杀,包括宫女内侍等,一个不留! 甚至! 在李德海的暗示下,他还杀了好几个先帝的后妃。 这些人平日之中和太子虽然没有多少牵扯,但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家人都和太子有着莫逆之交,偌大一个宫廷要是这些人全都被存留下来,那之后会怎么样真的是没人能控制。 “大人。” 满身是血的秦俊,双手抱拳来到他身前:“都料理好了。” “所有人” 李德海正擦拭着一把诡异的宝剑,剑刃是游龙形的寒光闪闪,就算是离开很远,也能感受到剑刃上传递出的寒意和凶光,秦俊愣住了。 这把剑,他不是没见过,当年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李德海就曾持持剑,为梁帝诛杀了四名朝廷上的超品大臣,那个时候李德海出手凶残果断,雷厉风行。 也是因为那一次,让李德海彻底成就在百官面前不可亵渎的威严,而从此之后,这把剑他就再也没见李德海用过。 今日忽然将此剑取出,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李大人今日是要亲自杀人了…… 深吸口气,秦军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要知道这一次 他带兵毁东宫,又杀灭了宫中那么多的太监宫女什么的,随便一条传出去都是必死的罪过。 即便事出有因,可朝廷的威严不能因此受到影响。 此时此刻,秦俊心中不免一阵坦然,好歹能死在李大人手中,也算是他不辜负这位的养育之恩。 奈何,这一次他却想错了。 李德海将宝剑擦拭完毕,竟然反手交给了他:“此剑乃是先帝派人特意打造的,名为断龙;当初大行皇帝将此剑予我,是为了整顿朝纲,现在这个任务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说来说去你我虽无父子之名,却有父子之实;” 李德海话说到这,看着秦俊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关切和慈爱:“记住了,以后对朝廷千千万万要忠心耿耿,而今大事将定,若益王殿下成功,你也可以原地飞升。” “若益王殿下失败,此剑就是你用以自刎之物。” 话说完,李德海也不管秦俊那一脸的泪痕,只是吩咐他帮自己穿好袍服,他要到紫光门外去。 秦俊点点头,抹去眼角的一滴浊泪,急忙起身来为他更衣。 当袍子搭在身上的一刻,李德海不免微微仰头慨叹,她这一辈子都在为别 人穿衣服,为了恪守自己的本分,却从不用其他下人来伺候自己。 今天这一场,倒是也算他不白在世上走一遭。 紫光门外! 沈安和皇甫胤善正在带兵与太子的叛军交战,双方在进行过几轮弓弩对射之后,都确定下来,若是不依靠近距离作战,怕是双方都难以彼此应付。 相比之下,沈安要比皇甫胤安更加难受,毕竟他们手中掌握了更好的火炮,只可惜太子说得对,不到万不得已这些铁家伙绝对不能打响。 一旦火炮对轰开始,几乎就等于是向天下公布,大梁王朝的覆灭! 不是皇帝在,国土在,国家就在。 朝廷争斗无妨,但这样你死我活炮轰紫光门的丑事一旦出现,则大梁必威风扫地。 “王爷。” 眼见皇甫胤安一方的箭雨不再那么密集,沈安当即给皇甫胤善一个眼色,其人立刻发动兵马,准备进行第二轮的进攻。 盾牌在前,陌刀在后,步槊在最后,另外左右两翼还有火枪兵配合,各军中之间配合推进,一步步向皇甫胤安压去。 “殿下,他们来了。” 侯近山半弓着身子,冷声冷语的提醒道。 太 子又岂能没看到这些只是他觉得现在并非是上前交战的好机会,陌刀的威力有多强,他是亲眼见证过的,而这件兵器也是沈安手中的凶物。 作为最高军事列装,从来陌刀的打造方式,对外都是保密的,而且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陌刀锻造的技术,包括朝廷上陌刀的储存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个人——梁帝、李德海还有沈安。 其实准确而言连沈安都不能算在内,毕竟他是陌刀的生产商,至于陌刀储存在那都是李德海派人和他交接,沈安也从来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兵工厂说到底还是一个生意银货两讫,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就是了,其他的都与自己无关。 太子自然也不知道陌刀的储存,并且每一把陌刀上都是有编号的,所以就连是他都没能弄到几把。 面对强大的陌刀队,太子也是面色如霜,风喘人笑,皇甫胤安知道,陌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