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沈安心里,也是一块石头。 “你说的没错,肖睿就算是一身正气,奈何与姚成本身份相差太大。” 饮了一杯酒,沈安脸色渐沉:“就算姚成本此刻不受皇帝待见,想要弄死他,也不过碾碎一只蚂蚁。” “那你要看着他死?” 宫玉卿虽然从来不多话,但肖睿的事她也听沈安说过,朝廷上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办事的人,要是就这么成为牺牲品,也太可惜。 陈天已经浪费,再来一个,乃是国家损失。 宫玉卿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她的话,沈安自然放在心里:“其实我也想救他,但真到哪天,我未必来得及。” “一切还要看他自己这么做。” 姚成本无异于是屹立在肖睿官宦道路上的一座大山,只是眼下这座山峦松动,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从权力制高点滚落。 对于肖睿这或许也是个考验他的机会。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抵挡不住姚成本的攻击,那他还是尽快隐退为妙。 “可你让他拿什么保护自己?” 宫玉卿叹了口气,“他的官职太小了。” “但他身后还有大梁的律法。” 沈安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件百变的武 器,可以给他利用。 用得好,肖睿日后仕途开阔,至少十年不会出现问题,十年时间沧海足变桑田。 就算是清明如水,十年也足够攒下一片产业的。 “虽然国是万变,但有一点是不变的,无论任何一个皇帝,古往今来所需要的都是能臣。” “肖睿若配不上一个能字……也活该他找死!” 另一方面,东宫之中,就没有沈家这么和谐了。 灯火攒动,人影往来不断。 太子皇甫胤安,已经看到了梁帝的御批,他怎么也想不到,肖睿竟如此毫无顾忌,直接把所有人,全部判死! 这不就是在摘他太子的羽翼? 不但如此,更要命的还是肖睿近期以来,对市场上的整顿,相关法典还没撰写完毕,他就以过去的律法作为准绳。 一步步探查食品安全问题,几乎整个京师、王畿之地的馆子、汤锅,都被他翻了个遍。 与沈家诚信经营一样,身为太子,皇甫胤安还不至于让他旗下的买卖,去兜售一些腐烂的肉食。 可问题是,前几件案卷的结算,让他旗下产业,一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肖睿更是几乎盯住了他一样,每天都要派人进行一番探查。 闹的他生意不能安做,现在别说是赚钱,短短几天时间,在餐馆酒楼上的生意,他竟然还赔了三两银子。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太子的生意,会赔钱? “姚相爷。” 皇甫胤安当然不会去想自己过去都做了什么,眼下他只能把所有一切责任,全都怪罪在姚成本身上。 他和沈安之间的斗法,要是能能更胜一筹,是不是就没有这种事发生了? “你想过没有,本宫现在每日要掏出去多少钱?” 皇甫胤安语气沉的,能把大象压死,姚成本这身子板,更是承受不住,他连抬头都抬不起来。 “沈家这一次可是大获全胜,不但杀了咱们那么多官员……” “还把你的看门狗也给一起做掉了。明日就是执刑时刻,你打算怎么办?看着他们死?” 姚成本哑言,他本不想争辩,那是弱者行径。 可太子要是这么说,说他管家只是一条狗,那就不行了。 想想管家这些年,为他姚成本所付出的一切,不但尽到了一个下人该做的,对他也恭如父辈一样。 “殿下,难道如此忠诚者,还配不上一个人字?” 没理会他的矫情,皇甫胤安幽幽地道: “现在本宫只想知道,就这短时间所发生的事,沈安皆肖睿之后,一网全收,杀了十七八个。” “损失一点势力不要紧,关键是现在空出来的那些职位,我们要这么办。” 他不想亲自上表给梁帝,举荐任何人。 这事是宰相的责任。 姚成本心知肚明,却也有苦衷:“殿下现在这些职务空缺出来,对咱们没有坏处。” “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甫胤安当时把手一举:“相爷别这么说,你是你,我是我,本宫与相爷之间,没有那么亲近!” 一直守在旁边的侯近山没想过,皇甫胤安会崩出这么一句话。 对姚成本再不待见,他现在还是丞相,还是东宫的利剑,这些话会让人伤心。 “闭嘴!” 他的提醒,并没有让皇甫胤安稍作收敛,反而还挨了顿骂。 “这是本宫和相爷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吗?” 凝视着侯近山,太子的目光十分复杂,好在侯近山跟随他多年,竟真的看懂其用意,当时一欠身,告罪起来。 皇甫胤安并不急于和姚成本切割,他们两个之间在外界看来,虽然都知道是一党之人,却因为伪装完好加之两人本身的诡诈 ,而不露声色。 就算明知道,别人还举不出任何证据。 皇甫胤安是有恃无恐,他今天只想用自己的话,刺激姚成本。 激将法的结果,未必都好。 可若不试试,他会觉得遗憾后悔,堂堂朝廷右丞相能为他所用,不榨干其人最后一点能力,都是种浪费。 另外一点,也是皇甫胤安算准了,沈安之后肯定还有手段。 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在“隐忍”估计等的就是这能落番天印的一日。 “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相爷和本宫若是接不住,这次就真是让本宫……再没更好的应对之法了。” 悠悠荡荡,姚成本的目光有些飘忽:“太子殿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一口冷气吸入体内,姚成本更冰寒的目光,让人能看出他情绪的激荡:“这戏所有空出来的职位,臣会找一些合适的人,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