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关内,沈安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向子非站在屋内,汇报最新的情况,被他这个喷嚏打断了思路,关心地问道:“大人,你好几天没休息了,去睡一会吧!” “哪里睡得着啊!联军这几天按兵不动,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昨夜负责监视太子和东宫卫率的兄弟,又前来报告,说是太子趁夜悄悄出城,不知在搞些什么。” 沈安双眸中泛着血丝,一脸的疲倦。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夕是最煎熬的,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地方下手。 关键是虎啸关又并非铁桶一块! 太子皇甫胤安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头疼! 内忧外患,让他就算想好好休息,都睡不着! “太子偷偷出城,估计是要投敌,我已经命人严密看守东宫卫率驻地,一有异动立刻诛杀。”向子非作为一线指挥官,这个消息也已经收到了。 “不可能!太子身为储君,他投敌去做一个王爷?要知道人的心思很诡异,从低处往高处走,人人高兴,可从高处往低处去,人人都不愿意。目前战局尚不明朗,他还每到绝境,不会投敌。” 沈安否定了他这种看法。 纵观历朝历代覆灭的过程 ,亡国之君大多选择自杀或者逃窜,真正投敌的并不多。 毕竟亡国之君的名声本就不好,再委曲求全地选择屈辱一生,更不好听了。 太子作出一国朝廷的二把手,在战局尚不明朗,胜负天平没有明显倾斜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 试想一下,若是虎啸关最后巍然而立,他该何去何从? 在联军那边没有为大战贡献一分一毫,却成了大梁朝廷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两边都不讨好! “那他偷偷出城要做什么?”向子非一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沈安要是能给他答案的话,还用得着这样满面愁容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既然不是投敌,那应该是通过某种渠道,联系上联军某一方势力,想要策反。” “不可能吧!他能联系上谁?太子身为储君,对外联络是极少的。”向子非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 “太子确实十分避讳与外臣、番邦之间的联络,但你别忘了,太子手下的天机阁却已经发展成为足以和探事司相抗衡的情报机构了。他的渠道并不比梁帝差。” 沈安对此不以为然,起身认真分析道。 “如果我没计算错的话,太 子一定是和西魏那边搭上了关系,正在策划里应外合对付联军的事情。” 此话一出,向子非瞠目结舌。 太子这么牛的吗? 策动联军内乱,里应外合击破敌寇? “太子……有这么厉害吗?”他好半天才挤出两句话来:“而且……而且为什么是西魏,西魏为什么会答应呢?” 沈安笑了笑,耐心解释起来。 “太子厉害不厉害,这个我不好说,但西魏为什么不答应呢?西魏大军被我们逼入绝境,耶律古奇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赶紧回到南郡城。” “所以攻破虎啸关与否,并非是西魏回转南郡的必备条件,而且西魏大军之前被联军当成炮灰排在前锋位置,尽管有人力挽狂澜,但耶律古奇心中定然有气。” “再加上西魏与北夏乃是不可调和的世仇,能陷北夏大军于死地,耶律古奇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西魏一定会答应。” “而且我估摸着太子不仅想借助西魏一举击破联军,甚至还将我们云州军也算计在其中。” 他所猜想的,竟和皇甫胤安设计的谋略,一般无二,没有半点差别。 就连太子想一箭双雕,趁机解决他们云州军,也估算了大概,只是还不 知其中细节而已。 听完这些话,向子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刚刚质疑太子的能力,可真是有些小瞧人家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向子非问道。 沈安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以不便应万变,你传令下去,负责监视东宫卫率的人一定要时刻盯紧动向,另外军中后勤粮草一定要我们的人手亲力亲为,切勿假手于人。” “如若西魏异动,立刻回报!到时候再针对他们的动作,作出回应!太子若是真的和西魏达成了某种协议,咱们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他不相信有完美不缺的计谋,更不相信太子能做到滴水不漏。 能不能发现,只在于你有没有仔细去观察和分析! 两人说话间,屋外飞起了牛毛细雨。 太子下榻的住处。 侯近山兴奋不已,他跑到院中,双手摊开,感受着细雨淋在掌心。 “太子爷,这个荣泰云果然厉害,他说这几日有雨,果然就下起雨了!”他满脸的激动,言语间充满了对荣泰云的佩服,他扭头问道:“太子爷,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行动了?” “还不到时候!沈安可不是一般人,他的狡猾程度,前无古人!先等雨下大一点,再看看神 火炮是否真的受影响,再动手也不迟。”皇甫胤安摇头否决。 沈安这个人绝地反击的次数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谁敢说沈安没有留后手呢? “但西魏那边已经答应了下雨之后,会主动承担起主攻任务,才换取一半人马撤退修整的啊!到时候耶律古奇会不会怪我们不信守承诺,撕毁协议?”侯近山不无担心地说道。 “你觉得以荣泰云的聪明才智,会看不出我的担心吗?他一定会说服耶律古奇的。” 皇甫胤安却毫不在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接下来能不能得手。 他问道:“巴豆下药的事情,你准备妥当了吗?能否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爷尽管放心,你昨夜回来之后,我便已经把油纸包好的巴豆粉放进了水井,只等你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