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阳瞳孔猛的紧缩起来。 好丫头! 思维缜密如斯! 如此短促的时间里,竟然就找到了问题的要害。 “是又如何?”孙耀阳声音低了几分。 “孙大人贵为朱袍大夫,位居朝中正三品,身份尊贵,见识广博,我们沈家不过是一介商贾。” “入宫之物竟然出现霉烂这等低级错误,按照朝廷商法规制,我沈家难辞其咎,甘愿领罪。” 秦羽墨没有回答孙耀阳的话,反而微微欠身,认下了所有罪责。 一听这话,沈大福和其他几个姐妹脸色顿时大变。 “三姐,你说什么呢!这话怎么可以随便说!” “对啊,三妹!这纸包虽然是我们沈家的,可是里面的东西是不是我们的货还不知道呢!” 秦羽墨挥了挥手,打断了程婳、林清儿等人的话,莲步轻移走到黄迁身前。 “黄大人,沈家甘愿认罪,还请你速速将我们沈家押入大牢,等候圣上和工部发落。” “这……”黄迁一脸懵逼。 还从没见过有人主动提这样的要求! 满不满足她呢? 他心中没有主意,扭头看向了孙耀阳:“孙大人,你看这事?” 孙耀阳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之前的气势汹汹 荡然无存。 皇商的资格可是一块令人眼馋的大肥肉,沈家能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到他如此迟疑,黄迁也不敢下令了。 京兆府尹官拜四品,紫袍中的巅峰,也算得上朝中大员。 可京城是什么地方? 一个砖头砸下去,都能丢中好些个四品官员。 其中的利益交错,人脉复杂,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谁敢说沈家背后就没有什么尚书、丞相,甚至是王爷、国公呢? 院中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明明是来抓人的,却好像成了被质问一方。 秦羽墨的以退为进,果然是高招! “怎么了?孙大人不敢动手了?” “正如我大姐刚刚所说,这纸包虽然是我们沈家的,里面之物是不是却还未可知。” “大人便气势汹汹的杀入府中,将我等家人不分男女老幼统统赶了出来,真是好大的官威!” “我们沈家虽然是一介商贾,可也是能当朝面圣的皇商,你就算不给我们沈家面子,也该给当今圣上面子吧?” 秦羽墨声音越说越大,猛地一甩长袖,用手指着正堂上高高悬挂的牌匾问道:“孙大人,你可看到圣上御赐的皇商牌匾?” “别说孙大人你了,今天就是尚书大人来了,我们沈家也要讨个公道。” 那气势惊人! 果然是京城赫赫有名,沈家当之无愧的商场第一巾帼。 “好一张伶牙俐齿!”孙耀阳身子微微一抖,巧言说道:“今日我来,便是奉了尚书大人之命,前来彻查!” “原来是来彻查的!”秦羽墨点头说道:“那大人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手上之物,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入宫之物竟然出现霉烂,若是皇帝和太后饮下,你们沈家抄家灭族都当不起!” “哈哈!”秦羽墨轻笑两声,不屑的看了一眼孙耀阳。 刚刚被自己的一番义正言辞,诈出了此来的真实目的。 现在又开始绕圈,避而不谈她的责问,又回到了那包茶叶上。 你想玩! 那我陪你玩! 秦羽墨冷声说道:“既然大人非要揪着这包茶叶不放,那小女子就跟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沈家自从我爷爷那辈开始,便已经为宫中供应各式货物,涵盖天子和众多贵人的衣食住行。” “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今日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错,是沈家的问题吗?” “不是你们沈家的问题,难道 是我的问题?”孙耀阳冷笑道。 “对!就是孙大人你的问题,当然你们礼部都逃不了干系!”秦羽墨厉声说道。 一双美眸,毫不避让的盯着对方。 斩钉截铁! 孙耀阳没想到秦羽墨竟然会这样回答,他愣了愣笑道:“呵呵,你们沈家出了事,就想甩锅吗?” “甩锅?我们沈家用得着甩锅吗?” “以往沈家供应宫里的货物,都是由工部负责查验,内务部核验,禁军最后把关,方能入宫。” “此次太后庆典由你们礼部负责操办,便出了问题,沈家固然有错,难道你们礼部就能置身事外吗?” 秦羽墨针锋相对。 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庆典之物众多,礼部怎么可能查验所有货物?”孙耀阳脸色微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身旁的黄迁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秦羽墨之间的距离。 这女子别看柔弱,可针针到肉啊! 气势更非普通百姓能比! 开玩笑! 连礼部侍郎都镇住了,能是普通人吗? “孙大人的意思就是,对入宫之物并未进行全盘查验了?” “好!既然孙大人认为庆典之物众多,无法做到 ,小女子姑且信了,毕竟礼部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手嘛!” “可按照宫中规制,任何入口之物,都必须经过内务司和禁军核验才能入宫。” “看来错不在礼部,而在内务司和禁军了!那还请孙大人立刻将沈家打入大牢,同时奏请天子,严查内务司总管和禁军统领玩忽职守之罪!” 秦羽墨语出惊人! 内务司和禁军那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一个是由皇亲兼任总管的皇宫内部衙门,一个是手握重兵,天子心腹的大统领。 孙耀阳已经汗流浃背,黄迁也满头大汗。 捅了马蜂窝了! “这,其实孙大人和本官今日前来,只是想来调查清楚,并非为了追究沈家之罪,我看这事情定然还有蹊跷!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黄迁深吸了一口气,做起了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