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言低头看她动了动,紧抓住他的衣襟,缩在他怀里。
他心微动,并没回应乌二,只是抱着林竹唯继续往前走。
乌二很有眼力见,挥挥手,让小厮将软榻抬了下去,他更是将自己缩成一个无形人,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
阿菊想不到自家少夫人是被少爷抱回房的,便赶紧铺好了被褥。
傅君言将她轻轻放下,帮她调整后姿势,见她还握住他腰间的束带,想了一下,便干脆解了下来塞进她手里。
她另一只手还抓着那个月饼,傅君言尝试着拿走,她闭着眼睛,不满地哼了哼,握得更紧。
傅君言便由着她了。
“照顾好你家少夫人。”对阿菊交代完,傅君言便神色如常,转身离开。
跟在身后的乌二,看着衣衫不整的少爷,莫不敢言。
少爷常说,君子死而冠不免。
君子哪怕到死,衣冠都是要齐齐整整的,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如此衣衫凌乱出门而去。
看来,少夫人在少爷的心里,竟重要如斯呢!
傅礼风从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没想到会被傅君言堵在路上。
“大哥,可有事?”傅礼风一贯的温文儒雅,浅笑着问。
傅君言则寒着脸,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是那艘送给林竹唯的玉船。
傅礼风眸色变了变,很快便恢复如常。
“大哥,这是何意?”依然嘴角噙笑,看不出他的情绪。
傅君言冷哼着,松手,玉船无预期地掉在地上,摔成几片。
傅礼风眸底闪过一丝狠戾,脸色却如常,只是淡淡笑着,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礼风,喻勺若不是齐冉穗。”傅君言双眸寒如箭,脸色阴狠,语气里的警告不容置喙。
齐冉穗便是傅君言那个愚蠢又绝情的侍妾。他会主动提起她,倒令傅礼风有些意外。
“大哥,你误会了。”傅礼风浅笑,“你知我对齐姨娘从未存有那样的心思。我更是清楚,大嫂不若一般小女子。”
“你知道便甚好!不管你存了何种心思,喻勺若都不是你能动的女人。”傅君言说着,脚下用力碾碎玉兔。
“大哥何须过分紧张。不过一个小玩意罢了。中秋节那天,我给府里所有的女眷都送了一份。”傅礼风勾唇,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他感觉到自家大哥身上隐隐散发的怒气,这还是傅君言第一次如此明面上与他置气,竟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闻言,傅君言脸色有些不自然,梗着脖子,扔下一句:“如此甚好!”
看着他转身离去,傅礼风敛下眸里的冷漠,冷讽道:“大哥,既然你决定了要护她,便一护到底,莫要再丢了她。”
傅君言脚步一顿,没作回应,随后便大踏步离去。
傅礼风蹲下来,捡起一块破碎的玉船,紧紧握在手心里,尖锐的玉碎刺破他的掌心,滴出血珠来。
他的眸色变得阴森冷冽。
原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小气的傅君言还真的命乌二暗里探查了一番,发现确实如傅礼风所说,中秋节当天府里的女眷确实都收到了他的小礼物,虽不尽相同,但确是没有欺骗他。
傅君言嗤之以鼻:也不知道傅礼风发什么神经?他什么时候对府上女眷这么上心了?
同时,他也不断告诉自己,他并不是介意林竹唯收了傅礼风的礼物,只是不想再重蹈齐姨娘之路。
只要她还是他的夫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决不允许她做出有伤风化的事。
林竹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握着傅君言的束腰带,鼻涕口水把它弄得脏兮兮皱巴巴的,已是不可用。
她盯着手中的玩意,想不起来为何傅君言的贴身之物会在她手里。
“阿菊,我昨夜是如何回来的?”她记忆像是断片了,忆不起事情来。
“回少夫人,是少爷抱您回来的。”
“抱?”
“是呀。”阿菊笑意盈盈,“少爷可细心了,他看您醉得不省人事,非抓住他的腰带不放手,便干脆脱给您了。”
林竹唯红了脸,隐隐想起那晚在屋顶上的事情来,忆起她伏在他肩头痛哭,最后还偷偷趁机夺走他一个吻的事。
正感到有些羞涩,阿步捧了个托盘进来,递到她面前。
“少夫人,这是少爷命人给您送过来的。”
林竹唯一看,托盘里竟躺着一个圆形的羊脂白玉挂饰。一看这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质地,便知是一个极品。
这上面还有黄玉雕成的桂花,绿玉雕成的桂花叶子,每一根脉络都细腻清晰,栩栩如生,衬托得底下的白玉盘更加纯净光亮。
“少夫人,这挂饰真好看!”阿菊看直了眼,不由称赞。
阿步也笑:“少夫人,少爷的眼光真好。”
林竹唯拿起挂饰,轻轻抚摸着它,感受着它温润光滑的触感,心头涌上一阵欢喜。
他说要给她补个中秋礼物,没想到那么快就命人送了过来。
“少夫人,乌主管说,这挂饰的底稿还是少爷昨夜里亲自画好的,一大早就命人去找了最好的巧匠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