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奕失魂落魄地回到内务府,见谁都不理不睬,回到值房砰一声关上门。
马齐站在值房窗口看着他进来,微微拧眉,招手叫来一个笔贴式,“赫奕大人怎么了?”
笔贴式摇摇头,“不知道呀?即便南府太监总管被拿下来了,再补一个上去就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马齐一惊,“南府的太监总管被拿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笔贴式想到他之前一直在外头忙,连忙说:“大人在外头忙,一个时辰前,慈宁宫的大太监来传的懿旨。”
马齐嘴角一抽,原来是太后的意思?乌雅氏和太皇太后一样,都不喜欢南边的女子。
打发走笔帖式,他叫来亲信,“使银子打听打听,那个琵琶女现在在哪?”
马齐看着亲信出了内务府,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去敲赫奕的门,“赫大人,赫大人……”
马齐没完没了地敲门,赫奕无奈只能开门,
他有气无力地问他:“马大人呀?有何事?”
马齐关心地说:“就要散值了,赫大人要是无事,咱们喝两杯去。”
赫奕摇摇头,没精打采地拱拱手,慢慢把门关上。
马齐心里更疑惑了,赫奕出身赫舍里氏,孝诚仁皇后的堂伯父,家世显赫,即便差事出了差错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呀?
他猛然伸手,挡住门,笑着说:“咱们俩共事这些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赫奕看他一眼,扯扯嘴角,“咱们俩谁帮谁还不知道呢。”
马齐心里咯噔一下,还想再问仔细,门已经关上了。
这时,马齐的亲信回来了,低声说:“那个琵琶女已经被人带走了,具体带去哪了就不知道了。”
马齐嘿嘿一乐,拍拍亲信的肩,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赏给他,溜溜达达地出了宫。
西华门外,马齐在亲随的伺候下上了轿子,打着拍子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往家去。
半路上,轿子突然停了,
好兴致被打断,马齐有些不耐烦,跺跺脚,轿子落了地。
马齐的亲随快步过来,低声说:“主子,家里来报信:南边来的琵琶女被送到咱们府里了。”
马齐大惊失色,猛然挥开轿帘子,急道:“不是进了南府花名册了吗?怎么又送回来了?”
那亲随低声道:“是几个太监送来的,说了句:哪里来哪里去,让……让主子……自个享受!”
亲随说完赶紧低下头,害怕的手脚都不敢动一下。
马齐拧起眉,喃喃重复:“太监?哪里来哪里去?自个享受……”
半晌,他脸色煞白地说:“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那亲随悄悄抬起头,见他脸白如鬼,手脚还有些发抖,吓得招呼轿夫往医馆抬。
快到医馆的时候,马齐被晃的醒过神,催着轿子往家去。
这几个轿夫是马齐专用的,从没见自家主子这么慌张过,不敢怠慢,用足了力气,脚步如飞地往府里赶。
马齐回府后,立即对亲随说:“赶紧把那女人弄死,不对,淹死她,然后扔后院荷花池里,做成一个意外。”
亲随立刻点头,带了两个亲信赶紧去办差。
哪知道,不过一刻钟,那亲随又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主子,三老爷……三老爷把人弄去了。”
马齐简直一头的火,赶紧往马武的书房去,
一进院子见伺候的人都在院门口闲坐,书房门窗紧闭,知道里面没干好事。
马齐气得跺脚,走近几步,就听到马武粗壮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吟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亲随心说:琵琶女已经被三老爷收了,听屋里的声响,三老爷应该挺满意的,
就三老爷的那火爆脾气,再想去弄死琵琶女,三老爷肯定不答应。
亲随斟酌着说:“既然三老爷喜欢,不如就……”
马齐眼睛一瞪,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一甩袖子回了书房,枯坐在书案边。
马齐兄弟四个,大哥早逝,老三糊涂,老四被革职,他自己在内务府做事,谁在宫里都说不上话。
这时,有小厮来报:“姑奶奶回来了。”
马齐面上一喜,瞬间又黯淡下来,女儿这个贝子福晋在宫里也说不上话,女婿呢?
他扬声叫小厮进来,“贝子爷来了吗?”
小厮恭敬道:“回二老爷的话,贝子爷也来了,贝子爷和姑奶奶已经往书房来了。”
马齐略感欣慰,让人泡好茶来。
面对女儿女婿马齐思来想去什么都没敢说。
第二天,圣旨下来,派李卫清查内务府账目。
李卫猴精的,觉得这事不简单,带了礼到苏培盛跟前打听。
苏培盛知道这位爷得皇上喜欢,收了礼,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
李卫都愣住了,“他都六十了吧?还这么不消停?啧啧!不治他治谁呀?”
苏培盛应和道:“可不是,秦淮河上的妓子都敢往主子跟前送,太后娘娘气得不轻呢。”
李卫心里一动,太后娘娘气得不轻,皇后娘娘呢?估计也够呛!
既然上面的主子都要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