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的小厮赶紧找出素服给他换上,又问:“福晋收拾了日用的东西,主子要收拾吗?”
这是问他会不会在安王府住?
吃的喝的可以要安王府的,贴身用的总要自己准备。
八阿哥一时没听明白,愣了一下才回神,“不用!”
他想了想又对管事的说:“府里也收拾一下,那些热闹的东西都收一收。”
他所谓热闹的东西就是颜色喜庆的装饰,包括花园里的花。
管事的抿抿嘴,隐晦的劝道:“这里总是贝勒府。”
安王爷是福晋的舅舅,就是贝勒爷你的亲舅舅过世,也没有皇子守孝的道理!
皇上、太后、良妃可都还在呢。
八阿哥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要拉拢未来的安王,就得摆个姿态给他看,
告诉他:自己与他一样哀痛,一样守孝,咱们是一家人。
八阿哥扫了管事一眼,脸色露出不悦之色。
那管事一看这样,再不敢多言,赶紧低头应是。
八阿哥想了想又说:“我的东西也收拾一份带上吧。”
用不用的再说,要摆姿态就得好好摆,让人看在眼里才好。
老安郡王岳乐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孙子,一共兄弟五个,分布各地。等八阿哥到了安王府时,府里往各处报丧的人还在陆续出发。
八阿哥一路进了安郡王的院子,见到八福晋正哭得伤心,搂着她也陪着掉眼泪。
八阿哥一进安王府,康熙就接到信了,他只觉得心头火起,
等听到八阿哥还收拾了用的东西,他更不乐意了,
老子烦他安王爷你不知道呀?
还要住进去?
那是不是还要给他守孝呀?
拿国库的银子收买人心,又弄死太子的儿子,转头再去给老子不喜欢的人守孝,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梁九功!”康熙厉声喝道。
梁九功一直拎着心,立刻跪下:“奴才在!”
康熙冷冷的说:“去狼覃把老八的册子拿来。”
梁九功赶紧应是,自己亲自去了狼覃,把几大本记录八阿哥日常的册子都搬来,心里就想:皇上这是要动八爷了吗?
康熙翻看两页,有手指点了点一个地方,“让狼覃去查实了。”
梁九功应是,又抱着册子回到狼覃,传了话再回来,康熙已经在看书了。
梁九功抹一把头上的汗,偷眼看看皇上的脸色,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魏珠小心的说:“今天可真够乱的。”他对皇上点了什么十分好奇,想问又不敢。
梁九功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想干嘛,敲他帽子一下,
“你小子打听这么多干什么?等着吧,也就三几天的事,该打的板子总是要落下来的。”
魏珠心里更好奇了,对着梁九功比划了一个八字。
梁九功若有若无的点点头,眼睛却又不看他,这就让魏珠心里没底了。
安王府的丧礼,京城上上下下都到了,
玉琦和三福晋、五福晋住的近,就约了一起去安王府。
三人进了灵堂上香,看到八福晋穿了麻布孝服,不由面面相觑。
原则上,皇子和皇子福晋没有给臣子穿孝服的道理,除非皇上有旨,
比如康熙的哥哥裕亲王福全过世,康熙点了太子以外的六位成年皇子给他穿孝服。
安郡王不过是旁支远亲宗室,无旨皇子福晋给他穿孝就有些过了。
三个人往后面去吃席,屋里坐着的都在说这事,
三福晋挑挑眉,“她怎么敢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这时珍珠悄悄的走过来,对着玉琦摇摇头,
玉琦回头低声说:“还好八弟没穿,不然我可不在这坐了。”
五福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不是,他们有所求,咱们又没想法,不蹚这浑水。”
玉琦拿帕子掩嘴微笑,
不多会,九福晋、十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都到了,几个人围坐一桌,
十三福晋低声说:“八嫂这样,也不知道宫里知不知道?”
九福晋扯扯嘴角,“怎么可能不知道?估计太后都知道了,她可真敢?”
十福晋低声说:“会不会时皇阿玛的旨意?”
玉琦摇摇头,“我的丫头去问了,除了赐祭就没别的旨意。”
这时珍珠又过来了,“刚才世子妃让八福晋把孝服脱了,说了好几句老王爷受不起的话,都要给八福晋跪下了,”
“不过,八福晋就是不肯,只说她当老王爷是至亲,给至亲穿孝谁也不该拦着!世子妃没法子,就请她进去休息了。”
玉琦扯扯嘴角,她要是肯脱就不是八福晋郭络罗氏了,就她那性子怎么可能听人劝。
三福晋好奇的问:“八爷也没劝劝?”
珍珠摇摇头,“奴才没有看到八爷,许是还不知道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就他俩那黏糊劲,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怕时劝不住,只能由着她了。
几个人又不说话了,略等等,玉琦和三福晋几个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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