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屯田外,最主要的钱粮来援,其实是向各大世家‘化缘’。
各大士族都不是善人,不会凭白给你钱,是以,刘备与给钱给粮的各大士族都有着暗地里不可言说的交易。
其中最为扎眼的,便是他的小舅子糜竺,但随着刘备东奔西走,并没有预期的飞黄腾达,给糜家带来足够的利益,这位小舅子对刘备的不满,就差写在脸上了。
刘备心里沉思再三,道:“二弟,三弟,伱们先调兵,我去见田府君。”
关羽,张飞没有二话,应着就出门。
刘备枯坐一会儿,与不远处的小厮道:“诸葛孔明还是没有消息吗?”
小厮道:“是。有人说在南阳隐居,有人说回了琅琊郡,还有人说去了兖州,冀州,也有人被人举荐,已经在洛阳出仕,但小人都仔细查过,没有准确的。”
刘备不由得轻叹一声,仰天道:“苍天,何薄我刘备,为何就不能给予我一个大才……”
小厮是知道他家主人对贤能的渴求之心的,神情也是无奈。
在刘备去往府衙的时候,豫州牧刘繇则在巡河。
他一身蓑衣,身后跟着一群大小官吏,沿着河走了很长一段路,脸色不断的凝重,一言不发。
他身后的众人不断的劝言:“使君,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雨势这么大,随时可能会决堤的。”
“使君,这里有我等足够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使君,还有众多公务等着你……”
刘繇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来到一处高地,看着下游奔突不休的浑水,心头沉重,道:“你们说,现在确保不决堤,需要多少钱粮,多少人?”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还是来自御史台的巡河御史接了话头,道:“刘使君,浑河常年决堤,若是早几个月还有可能,现在正值雨季,无法修筑了。”
刘繇猛的转头看向他,双眼怒睁,喝道:“你是说,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水决堤,淹没无数吗?你可知,要死多少人!?”
随从的官吏们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刘繇也知道他们这些的德性,道:“我问你们,去年是有一笔钱粮拨下治河的,工曹亲自监管,为什么没有奏效,钱粮去了哪里?”
众人悄悄对视,而后立即缩回头,半点声音都没有。
刘繇脸角绷直,神色铁青,大喝道:“巡河御史!”
这巡河御史十分年轻,不到三十岁,闻言连忙道:“回使君,这些钱粮,下官不知,下官只负责监督河工。”
刘繇心里咯噔一声,预感到了什么,道:“哼,巡河御史的职责,你比我清楚。钱粮的去处,没有的你签字,根本发不出去!本官现在问你,那笔钱粮去了哪里,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官现在拿了你,正好为决堤顶罪!”
巡河御史吓的直接噗通一声跪地,向着刘繇急声道:“使君息怒!使君息怒!钱粮,钱粮,被各州郡瓜分了,他们说,他们说,朝廷拖欠的俸禄,以及剿匪,赈灾……他们,他们全拿走了,下官,下官我冤枉的……”
刘繇狠狠咬牙,双眼通红。
他早就有所猜测,可亲耳听到了,还是愤怒难当。
可他又不能真的拿那些郡守、县令怎么样。
一旦他有了这个意思,这些郡守、县令会先一步叫苦连天,接着他们背后的人跟着施压,他刘繇在豫州,不出半个月就会被孤立!
“我问你,”
刘繇强压着愤怒,吼道:“现在要想修河,确保不决堤,有什么办法?”
巡河御史眼神一阵闪烁,道:“这个,这个,下官,下官也不知……”
刘繇恨恨的一甩,转身大步向前走。
身后的一众官吏心惊胆战,硬着头皮跟上去。
他们在担心,决堤后,刘繇真的他们拿他们当替罪羔羊!
刘繇前前后后,巡视了近十多里,越看越心惊,以至于手脚冰凉。
哪怕他不善于治河,还是能看出来,一旦大雨继续下下去,决堤是早晚,而且来势凶猛,至少要淹掉中下游几十个郡县!
刘繇迫不及待的回到相县,找来田丰与刘备。
听完刘繇的口述,田丰沉默许久,道:“现在想要抢修,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短时间难以凑集。或许,可以紧急调配一些,在下游挖河,将决堤的洪水引走,尽可能减少淹没的郡县。”
刘繇看了他一眼,转向刘备。
刘备双眉紧锁,面色思忖。
田丰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现在抢修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说白了,决堤已是必然了。
刘繇见刘备不说话,沉着脸,道:“玄德,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田丰也看过来,目露审视。
对于这位自称汉室宗亲的豫州将军,田丰一直观察不透。
这个人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既无足够的大局观,也无凌厉锋芒,单以‘仁德’而闻名。
在田丰看来,这位豫州将军,善于沽名钓誉,少有实为。
刘备见刘繇追问,不得已的道:“若是有钱粮,未必募集不到人。”
刘繇眉头皱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