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荀攸摆了手,道:“孙策此番居功至伟,当予重赏,具体的,待我回京之后,与尚书台、大司马府仔细商议再定。”
别说程普了,就是孙策在这里都算是无名小卒,哪里轮得到程普三番两次的说话。
程普见孙策默不吭声,只能应声退下。
接下来,就只有曹操与刘备了。
荀攸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曹操一直冷眼旁观,默不作声,见着荀攸的做派,心里冷笑不止。
他倒是想看看,这荀攸会怎么‘处置’他!
而刘备一直小心谨慎,如同等待‘判决’。
他的两个兄弟,并没有参与下邳之战,反而却攻掠徐州其他郡县,这种行为,刘备能找到足够的借口,但荀攸以及朝廷未必信他。
刘愈坐在主位上,将荀攸的所有动作看在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块板笏,静悄悄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荀攸这口茶喝的有点久,好一阵子才慢慢放下茶杯,转向刘备,淡淡道:“刘使君。”
刘备心中暗凛,神色如常的道:“下官在。”
荀攸冷哼一声,道:“你为皇室宗亲,这几年,可有功绩?”
刘备心里轻叹一声,抬手道:“下官无能。”
他听出了荀攸问罪的意思了。
纵观这几年,刘备的经历与曹操前几年十分相似,屡战屡败,东奔西走,狼狈不堪,有过无功,难有立锥之地。
荀攸见刘备还算老实,面无表情的道:“朝廷会免了你的徐州牧,你要有心理准备。”
刘备心里越发苦涩,艰难的抬着手,道:“下官明白。”
荀攸在刘备脸上梭巡再三,慢慢将目光移到了曹操脸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注视向曹操。
刘愈停止了写写画画,抬起了头。
赵云也看过去。
刘繇,田丰,刘备,孙策以及夏侯惇,吕布等等,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下意识提起了一颗心,莫名的紧张。
大汉朝野莫不知晓,朝廷对曹操十分‘警惕’,颍川党一直在寻求‘制裁’曹操,要不是宫里屡次强行庇护,曹操的坟头草都要三丈高了。
相比于其他人的紧张,曹操神情十分从容自如,狭长双眼半眯,满脸的络腮胡,傲然而坐,无惧无畏。
荀攸对曹操这个表情很不满,心里怒火暗动,道:“扬威将军,尚书台与大司马府合议过,剿灭董卓后,你暂为豫州将军,督豫州军事。刘繇为豫州牧,总政事,田丰为沛郡太守。望你们戮力同心,抚定豫州,推行新政,莫要懈怠。”
曹操神情不动,只是静默片刻,便抬手道:“下官领命。”
荀攸对这个安排自然是不同意,但宫里点头,他也只能来传达命令。
料理好了这些,荀攸转身与刘愈抬了抬手,而后道:“二殿下与本官在两日后会离开徐州返回洛阳,你们各行其是,抚定豫、徐二州。”
“下官/末将领命!”官衙里的人,齐齐抬手应声。
角门东董卓,本应该是欢天喜地的大事,但不论是对于参与剿董的诸多将领,还是负责安抚善后的荀攸,内心都不太满意。
他们有着众多无法宣泄的不满,只能强忍不发,暗藏在心里。
这种强行压抑的不满,将来会在某一天爆发出来,酿出大祸。
会议散后,曹操,刘备,孙策等人相继走出,各自回归他们的临时驻地。
“大公子,赶紧回吴郡!”这是程普的紧张忐忑声音。
“朝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主公没有半点功劳不成,一句话就带过了!”这是成廉的冷哼。
“玄德公,还得另谋他路才行。”这是刘备的大舅哥与他的忠告。
而官衙内,荀攸送走了这些人,还在与刘繇,田丰等人仔细商议,确保曹操这个新任的‘豫州将军’能够被制衡、限制。
待等送走这些人,荀攸又忙着收拾下邳城的里里外外。
他的善后,不止是收拾灭董的残局,还要会见豫、徐二州的世家大族,以安抚、善用他们。
荀攸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半刻空闲。
而曹操,却迎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城外,郭嘉的大帐内。
曹操跪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枯槁,明显是油尽灯枯的郭嘉,罕见的落泪。
泪珠挂在胡子上,曹操痛彻心扉,握着郭嘉的手,又悔又恨的道:“奉孝,为何瞒我至此?”
郭嘉虚弱一笑,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酒壶,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歪过头,看着曹操,轻笑着道:“将军是大丈夫,何故做小女儿姿态?”
曹操哭的更多了,脸角如铁,道:“奉孝……”
郭嘉抬起眼皮,向着帐门看去,而后轻声道:“将军,那贾诩,我查探过了。此人心思诡谲,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他性洁,惧死,这两个弱点,足以将军拿捏于他。”
曹操这个时候哪里还关心这些,只能恨声道:“奉孝,都怪我,若是我能早发现……”
郭嘉虚弱的笑着打断了曹操,道:“要是这点都瞒不过将军,岂不是辜负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