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的要滴出墨来,双眼杀机腾腾,心里恨意滔天。
马车缓缓起步,向着朱雀门驶去。
哪怕是坐在马车里,路边的茶馆酒肆,谈论的都是王允‘杀害言官’、‘逼死全家’一事。
钟繇的马车跟在王允后面,同样将这些风言风语尽收耳底,神情越发严肃,自语道:“这么快传遍洛阳,这些人,是恨王公死的不够快啊……”
没用多久,马车到了朱雀门前,钟繇从摇曳的车帘缝隙中,看到董卓下了马车,正在入宫。
钟繇又看向王允的马车,心里思索着这件事该怎么善后。
王允一倒,必然会起巨大的连锁效应,杨彪或许都要被牵累,‘裁减冗官’一事骤然停止。
这些事情叠加起来,对朝廷打击太大!
‘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应对……’钟繇神情凝重。
王允出事,最为关心、影响最大的,反而是宫里的刘辩。
钟繇情知刘辩野心勃勃,准备了一系列的变革计划,‘裁减冗官’是‘开源节流’的重要一环,王允落败,‘裁减冗官’必然暂停,对刘辩的计划,对国政的影响,短时间内将难以估量。
等钟繇下了马车,回头一看,蔡邕、刘岱等九卿陆续都来了。
一众迤逦着进宫,进入嘉德殿。
王允进来,看了眼已经在座的杨彪、董卓、何颙等人,僵硬着脸,跪坐在他的位置。
在场的人目光都在他身上,心里各有想法。
接着是六曹尚书、九卿等等,不多时,嘉德殿内坐的满满当当,足足三十多人。
他们跪坐好后,身形不动,余光在王允脸上来回梭巡。
王允漠然着脸,心里一直在想对策,对这些目光恍若未觉。
李儒则绷不住,一脸的慌乱,在那些人的设计中,王允是主使,他是操刀!
“陛下驾到!”
侧门内,响起潘隐的尖锐唱和。
随即,刘辩穿着冕服,大步流星的进来。
三十多朝臣见着刘辩平淡又威严的神色,纷纷抬手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刘辩坐好,目光扫过一众朝臣,淡淡道:“免礼吧。”
“谢陛下!”众臣收回手,跪坐好,做好了聆听圣训的准备。
他们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刘辩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向刘辩。
只见刘辩从容自如,漫不经心的在小桌上翻阅着奏本。
杨彪见着,小眼睛眨了眨,有些疑惑。
王允沉着脸,心头沉重。
董卓一脸忠臣良将,目不斜视。
何颙,钟繇等人相对平静,只是静候着。
蔡邕,刘岱等人则作壁上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殿里气氛安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丝丝寒意在无形流转。
潘隐,左栗立在刘辩身侧,默不出声。
相比于外面的朝臣,他们更了解刘辩一点,王允在这种时候,是不能出事的,否则会坏了大计!
‘也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做。’潘隐心里暗自想着。
在大殿里一片静寂中,忽然间,殿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众臣一怔,齐齐转头望去。
只见司空长史桥正领头,三十多人整整依次进门,在杨彪,王允等所有人注视下,抬手见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刘辩抬起眼皮看了眼,放下手里的奏本,面无表情的道:“免礼。”
“谢陛下。”桥正躬着身,面色严正。
刘辩打量着这群人,道:“说说吧。”
桥正抬起手,道:“回陛下,王公一事,臣等并不知情,请陛下圣断。”
刘辩双眸陡然锐利,盯着他,道:“朕问的是裁减冗官一事,不是伱们上书弹劾的吗?”
桥正脸色微变,旋即道:“陛下,臣等自入仕以来,上忠君为国,下为黎民百姓,不曾怠慢片刻,功劳苦劳皆有,不知为何被王公定为‘冗官’,裁撤吧罢官。臣等不服,是以上书弹劾,请陛下明鉴。”
“明鉴?”
刘辩手里的几道奏本猛的扔了过去,大喝道:“你们的官是跟谁买的?冀州的一千顷良田,是怎么到你们名下的?构陷卢植、皇甫嵩,你们有没有参与?河南尹的赈灾钱粮,为什么只剩下不足两成!冗官?你们是冗官吗?你们是贪官!是污吏!是奸臣邪佞!是乱臣贼子!是朝廷的蛀虫!是我大汉的蠡贼!”
刘辩的一番大喝,令嘉德殿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