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得了口谕翻身上马,一抖缓绳,夹着马腹扬长而去,身后的部下也骑着马追了上去。
只余原地狐疑的众人窃窃私语。
“南王要护驾,只带这几个人能行吗?不会是为了抢功劳吧,皇上刚带着禁卫军打走了那些流寇诶。”
“不知道啊,说不定是什么武功高强之辈,而且我听说栾城最近挺乱的,肯定不止这一处流寇,有南王在也算是心安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也是,南王镇守岭南这么久了,武功肯定也不会低,身边有几个厉害的人也很正常。刚才我看他带的人就横眉怒目的,面相很凶。”
“你们都太小瞧南王了,南王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当初若不是他自请退守岭南,如今......”
有人打断了他:“行了,越说越多了,再说下去命都要没。”
私自议论皇帝可是要砍头的。
...........
一个凶神恶煞,脸上还有着刀疤的魁梧男人看到王爷来了,喜不自胜,拉住缰绳,高声朗叫道:
“萧王爷!俺在这儿!”
男人说话是乡下人常说的粗鄙话,行为也够放浪形骸的,上来就想和王爷勾肩搭背。
“王爷面前休得无礼!”江为骑着马快跑了两步,拿着刀剑挡住了男人。
江为是萧凌的家生奴才兼护卫,签了死契,从小跟在王爷身边,深知王爷脾性。
男人也没恼,只是挠头大笑,褶子堆在脸上多了几分憨厚,“哈哈,我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办事,王爷可不要生气啊。”
萧凌挥退了江为,唇角噙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无妨,怎么样了。”
“王爷您放心吧,包在俺身上。”吴石拍拍胸脯保证,说话如同打雷,“若是他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保管回去扒了他们的皮。”
萧凌姿态端方的骑在马上,动作舒然,点头算是默认了,从牢狱里把吴石抓出来,自是要有些用处。
没用的人,他不会浪费时间。
马车队伍已经陆陆续续启程了,不远处灰白色的城墙围起了整座城池,土路尽头的红色城门正虚掩着,沾着发黑的血手印,并没有人看守。
打开城门,夕阳下的街道上乱成一片。
废旧的背篓、破了的衣衫碎片、满地的落叶无人打扫,微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
而这一切不过是暗流涌动下的平静。
“嘘!来了来了。”埋伏在暗处的人压低声音道,贴着墙观察。
红色的木头房屋里破烂碎了一地,厚重的灰尘上叠着一层新鲜脚印。
那人话音未落,阴影里拔刀出鞘的铮鸣声此起彼伏。
看见了如此精致繁华的车队,连马儿身上的垫子看起来都是好货,不免有人唏嘘惊叹:“妈的,这商队是真有钱啊,畜生穿的都比我们好。”
他的话顿时引起几声低笑。
“兄弟们,这票是个大的。”褐色布衫的人低头又给刀柄上缠了几圈布,这是防止出汗滑落刀柄的手段,他振奋道,“打劫完一辈子吃穿不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百来号人贴着墙隐蔽,他们全都握紧了手里的大砍刀,就等头儿一声号令下冲锋。
眼看着越走越近,正想要出手打劫的时候。
有人小声惊呼道:“诶?那不是大当家吗?”
众人立马停住了身形,看到了走在仪仗最前面的人。
见鬼。
那可不就是他们的大当家嘛!
“怎么可能?大当家不是失踪好久了吗。”
“但是好像还真是大当家。”
有人不信,趴在窗口上看,“握草,还真是。”
“头儿,那还打不打啊。”有人拿着大砍刀,问那个领头的人。
穿着褐衫的人揉了揉眼睛,赫然看到了马背上的人。
心中震惊。
一巴掌狠狠呼在那人后脑勺上:
“你是猪吗,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当然是撤退啊。”
“赶紧通知后面的人撤退!”狗腿子跟着喊。
他还没说够,对着身后的兄弟说道:“其余人赶紧把后面埋伏的人马都撤了,务必不要伤害大当家!”
“撤撤撤!”
那些人就都一哄而散了。
就这样,銮驾竟一路无事,平安穿过了栾城。
吴石和他们约好了,只要护送完他们,就可以将功抵罪,于是等他们出了栾城,千恩万谢后就回去了。
“王爷,要不要我跟过去。”江为靠近萧凌,看着吴石的背影低声道。
“去吧。”
萧凌语气毫无波澜,似乎早就预料了这样的结局,手里捻着那方帕子低头思索。
............
话说虞妙妙这边,銮铃叮叮当当的摇着。
宽敞的马车内已经点上了明亮的烛火,地板也被擦洗的干干净净。
萧肃怕继续待下去会伤到虞妙妙,就自行出去散心去了。
虞妙妙腰肢酸软的侧靠在榻上,单衣外堪堪披着一件狐皮大氅,龙纹在上面显得威风凛凛。
“宿主,这回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