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尽后,已将近23点了。
假期用尽的时暮云,被祁煜抓回海岛继续完成拍摄。
书房内。
林特助还在向裴之珩汇报工作。
“事情都已经打点妥当了。一周之后,谢天佑就可以出来了。”
“但国内的学校,他是不能呆了。”
“我给他挑选了两所国外的学校。”
“等他出来后,让他二选一。”
裴之珩沉声道:“把他的个人信息,添加到‘落书教育’的资助生名单里。”
林特助:“是。”
这样的安排,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既能让谢天佑走出困境,远离时宛。
又能让“落书教育”为谢天佑提供学业保障,表达他不想坦承的那份谢意。
希望谢天佑在新的环境中能够重新开始,追逐年轻人的热血和梦想。
如今时宛已经结婚了,不是他能肖想得起的!
裴之珩:“很晚了,你下班吧。”
林特助:“那明天您是照常上班?还是在家享受法定婚假?”
裴之珩微微凝眉。
这个问题,倒是他没想过的。
裴之珩淡淡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给我随礼?”
林特助瞬间睁大了眼睛:“我当然随了的呀!”
裴之珩:“随了多少?”
林特助诉苦道:“随了半个月的工资呢,心疼死我了。”
裴之珩剑眉一挑:“才随5万?”
“我一辈子才一次的人生大事,你就只随半个月的工资?还妄想休假?”
林特助:“……”
不休婚假,就不休婚假嘛!
绕这么多弯弯干什么……
……
裴之珩回到主卧的时候,时宛已经睡下了。
他看了眼铺了喜布的桌面。
上面的交杯酒,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她一个人喝了,还是被她倒掉了。
应该是倒了吧。
她怀着孕,又不能喝酒。
裴之珩心如止水的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床是同样的床。
人也是同样的人。
可他这心情……郁闷,压抑。
想发泄,又没处发泄。
感觉是要失眠的节奏。
在没出这事儿之前。
裴之珩以为他俩的新婚夜,一定是激情四射,如胶似膝,柔情蜜意,缠绵悱恻……
可现在……
是背对着背。
中间的空隙,大得还能再躺进来一个人。
时宛同样也睡不着。
以前同床的每个晚上,裴之珩都会抱着她睡。
而如今,那份温暖和亲密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冷漠和疏离。
时宛的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失落和伤感。
她轻轻地翻过身,目光落在裴之珩的后背上。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时宛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的肩膀……
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她害怕惊醒到他,更害怕面对他有可能的冷漠。
今天他的宣誓……是他自己想说的,还是林特助为他准备的?
这种小事,应该是出自林特助之手吧。
毕竟他连婚戒、礼服,都是林特助代他定夺的。
本来,她也没多大的波动。
可就在主持人,让他俩行誓言之吻时……
裴之珩在宾客看不到的角度,只吻上了她的嘴角。
在那一刻,时宛才真正体会到了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一段没有爱的婚姻呢?你也愿意无条件接受?”
夜,越来越深。
时宛终究还是抵不过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裴之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把腿轻轻挪了过去,套住她冰凉的脚,暖在里面。
……
第二天。
时宛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她伸手摸了摸,还留有一丝余温。
他应该刚走不久。
是上班去了吗?
不料……
裴之珩动作利落地穿好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时宛如触电般赶紧收回了手。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弄了弄头发。
裴之珩面无表情地说道:“起床,今天要回去敬茶。”
他今天要和她共度一整天?
时宛轻声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裴之珩的眼神微微一闪,轻描淡写地反问道:“怎么?你不想回去敬茶?”
时宛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裴之珩眸色一冷,默默的咀嚼着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是啊。
她的喜欢随便,她的心也随便。
就跟蒲公英一样。
任由外界再怎么风起云涌,她也只是悠然地随波逐流。
风吹到哪儿,她就停在哪儿。
唯一能让她刻意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