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之道不过是说说而已,显然是行不通的。
百里安对此自然是不抱有什么希望。
世间有为法,相生相克,因果循替,正如至毒之物,往往在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药。
既然有路进来,必然是有路可出。
沧南衣的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是对于这圣域之事,她既已有着自己的方法手段强硬开门来去自如,自然不会再去深究其他麻烦的方式寻门离去。
奈何在这个世界里,精神力凝滞难行,感知范围极为受限,想来要寻到连接现世之路并非易举。
百里安闭上眼眸,识海之中的六道神符齐齐燃亮,眉心大放光辉。
这时,沧南衣却出声说道:“六道神符固然好用,但吾还是要奉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百里安心念一动。
旁人说的话倒是可以不必听全,但娘娘的奉劝之语,若是无视不听的话,招来祸根是必然。
眉心的神符光辉随之散淡而去。
他向沧南衣投入疑惑地目光。
沧南衣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可知这圣域是个怎样的存在?”
百里安道:“想来也不是世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存在了。”
沧南衣道:“你体内身藏青铜门,应当也是知晓,世有九门,为远古太荒时期支撑六界的天地之柱,各自有着神异的力量。
而这圣域之门,并不属于九门任何一门,而是自九门形成于天地间之后,由吾亲手创造而成的。”
百里安陷入良久沉吟。
若非他此刻深陷此境,与她一同受困于此,想来在这世上,除她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够知晓关于这圣域的秘密了。
圣域之门作为昆仑十大禁之一,并不列属于九门,却拥有着媲美九门的力量。
竟是为娘娘神通道术一手创造而成……
百里安属实不知,该如何评价娘娘这种神一般的存在了。
百里安道:“娘娘这几十万年来,处境并不轻松,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创造出这样一扇门来。”
门封圣域,而圣域之后,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所圣域里当真有着化劫之力的话,为何不对外开放。
纵然当年寒羽池尚在之时,昆仑妖仙渡劫蜕化妖骨飞升尚且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更莫说这么多年,昆仑山遗失寒羽池,处境窘迫,甚至给了擎翱这样的外来客有可乘之机。
圣域所是仙益之地,必然也就不会为这一扇门视为大禁,死封这么多年而门内秘密无人知晓。
沧南衣道:“天外尚且有天,天高海阔八万丈,芸芸众生尽匍匐,人间四海红尘大,除此之外却仍上有九清仙界,下有幽冥黄河十万丈。
凡人未见天高,不知天上宫阙几何,而神通广大的修道仙人也有不可明视,不可触及的地方。”
正如鱼儿越出鱼缸,窥得天地之大,湖海之广,然而不知道的却只是一方被圈养的鱼塘。
人间于六界而言,是一口鱼缸,而六界若是打破界壁牢笼,又何尝不是一片较大的鱼塘。
“六界有秩序法则,生灵万族赖以生存之地,虽有争杀抢夺,多因资源匮乏而起,然六界之外,非是每一片板块大陆如六界般适合生存。
在那世界之外的不可知"无尽玄荒"里,存在着难以想象的凶险与诡秘,未知的世界亦如黑夜的深渊,神秘又深邃。
做为生命源地的六界,正如这黑暗无边的世界里一道醒目的光束灯塔,浩瀚的位面三千宇宙里,这片适合生存的六界大陆,自然会被一些恐怖的未知族群盯上。”
百里安蓦然抿紧了唇,道:“秩序与法则无处不在,纵然是不可知的其他位界,也依然如此。”
在沧南衣看来,此子极具悟性,沟通交流起来也属实不必太费劲。
“不错,法则与秩序便正是自然界最强大的力量,正如那"天道"一般,六界之间尚存在难以打破的界壁,天道难以逾越,纵然圣人之身,亦是天命难改,秩序已成。
万物相生相克,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世人动曰天道无情,但却不知正是这无情天道,形成自然壁界,以一种无言无形的方式,守护六界。”
沧南衣清冷足以般般入画的眉目轻抬,看着百里安:“六界多争休战乱,失和平,非是天道之错,而是在于人心鬼蜮多变,尘孽劫缘因果乱错。”
世间多有热血少年儿郎,动曰逆天而行,与大道争锋。
一时意气热血之争,与天道抗斗,可是他们自己怕是连真正的天道是什么都不甚清楚。
她肉身成圣,魂魄化神,的确是有着逆天改命之力。
可是她之所以修行,却从来不是为了逆天而有此修行。
世间花迎鸟笑,四季轮替,本是自然常态,天道不欠她什么,她若身死,其因果无非油尽灯枯,遵循道法自然,又何必做来一副苍天不公、天地不仁的积怨模样。
圣者不与命斗,不与法斗,不与理斗。
敬畏自然守护生命,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命理二字,无非是千百种选择里,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