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失手,那名女子却也并未恋战,她退居几步,迎风而立,眸中深邃,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嗡然崩颤的长剑,讥讽冷笑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见仙门中人,竟当真有人敢冒如此大不忌,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对娘娘出剑。
若非忌惮女樊的身份,他们怕是早已祭出法器将她团团围住了。
堇府君面容阴沉地看着她,寒声道:“女樊殿下此为何意?”
面对众人重重目光视线的压力下,女樊面上却是不见任何紧张之色,她淡淡一笑,道:“诸位不必如此待我敌意满满,如若说,杀了娘娘,便可保昆仑太平,堇府君觉得我这一剑,可还有错?”
众人面色为之一窒,便是连方才出言呵斥她的堇府君也不由慢慢蹙起了冷峻的眉。
人群之中,始终不做言语的女冠武红泥面容严肃道:“女樊殿下,你可知在这种时候煽动人心,可是与傲青此等邪魔无异!”
面对她饱含威严的目光,女樊丝毫不惧,抬起下巴正面迎上她的视线,厉声说道:“可就是此等邪魔,方才在我的剑下护住了她!”
“闭嘴!”青玄极其冷冽的目光刀锋一般扫过女樊的脸旁,她面染怒色,寒声道:“你可知你诋毁的是什么!”
旁人或许不知其中情理。
可听到这里,青玄若还不知晓方才女樊那出剑的真正含义,不为取娘娘性命,光是那灵笼大阵,以她的剑就根本破之不得。
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而她都知晓的事,擎翱这般人物如何看不出来,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浪费气力去出手阻止?
果然,女樊不出意外地冷笑一声,她手中长剑点地,低眉之间,语调都仿似渡上了一层冰霜。
“方才我那一剑,杀意不假,可若非如此,又怎能试出旧神主傲青竟如此在意娘娘的性命。
说来也是奇怪,逆贼傲青一路攻杀至此,灭水神国域,杀无数妖仙,丝毫不手软,便是连君皇陛下那样的神明也是说杀就杀,而娘娘劫期临身,他何以攻伐至此,却迟迟未取她的性命。
诸位难道就没注意,我们来时,逆贼傲青身与娘娘距离甚远,未显丝毫征战杀意。
好,即便是娘娘为圣人之身,寻常道法难以杀之,可为何,连轻水、青玄两位身受重伤的女官大人,好毫无还手的情况下,还能够保住性命?”
堇府面色有些不自然,语调生冷道:“女樊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女樊抬起下巴,冷声道:“我想表达什么意思,诸位想必心中已经很清楚了。”
“咳……咳咳……在这世间,谁都有可能与妖魔勾结,唯独娘娘绝无此等可能,女樊,你可知你要该为你今日的言语,负怎样的责?”
随着滚滚轮椅声响起,风雪里迎面出现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
白衣公子身披狐裘,面容是万年不变没有血色的苍白透彻,他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捧着暖炉,另一只手握拳低声闷咳,袖间露出的手腕,纤细得不成样子。
在他身后推动轮椅的美妇人淡淡一笑,道:“公子,您离开古吟国时妾便同你说过了,昆仑山的这趟浑水可不好蹚,您非不听,如今还打算自找麻烦去招惹您的这位疯姐姐吗?”
看到来人,女樊无疑是大吃一惊的。
沈机白虽说于仙国人间素富盛名,可对于这位天才弟弟,她素来鲜有与他深交来往。
可即便如此,她却也是知晓沈机白生性淡薄,除了钻研灵根一道,对于外物外事皆不上心感兴趣。
今日能够在昆仑山中这场乱局中看到他的身影,当真是出乎意料。
看清沈机白身后那名妇人模样的女樊,她忍不住冷笑一声,道:“能够请得动忘忧大人这般人物为你护道登山昆仑,沈机白,你也没有传闻之中说的那般安平乐道、淡泊名利嘛。怎么,我们仙国之事,你从不上心,家族之中的兄弟姐妹乃至父亲,你皆故作孤高拒之门外,今日倒是舔起了昆仑山的大门?
难不成是这些年来,我仙国之中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多,这昆仑山能给你的,我仙国给不起?”
沈机白知晓自己这位姐姐素来嘴巴刻薄,行事偏激,也不与她多做争论,只淡淡道:“今日你来此,他可知晓?”
这些年来,沈机白以灵根天才之名,为古吟国国主亲自接回仙国之中,以这半身凡血之身,授封为仙国太子的这些年,他从未唤过他一声父亲。
但这丝毫不影响女樊知道他这一声"他"唤的是何人。
女樊面色微僵,恼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的事。”
“如此说,便是没有了。”
沈机白语气冰冷淡然,但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瞳里却是渐生不耐之色:“既是如此,十五姐还不就此退下?你当真觉得,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他日叫那人知晓,仅凭你这帝女身份,便能够免去责罚吗?”
女樊冷声道:“你也知晓我为帝女,与那些公主们并不一样,我……”
沈机白愈发不耐了,直接打断道:“那人他手中拥有万物一切,从不缺任何东西,尤其是"子女",封你为帝女也不过是当年那件事,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