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后,还哪里有魏地魏人之说,只有后汉汉人之称也。”
皇帝半信半疑的看着张实初,问到:“后汉的官员管理魏地是正常的,可是魏人中了进士,不能到后汉去当官。”
“皇上,汉人、魏人不都是您的子民吗?为何不能一视同仁?”
“血脉所致,后汉的子民跟着五代皇帝披荆洒血,才有的现在后汉的疆域。后汉的将士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魏人在哪里?他们未曾一起拼杀哪来的上下一心?”
“皇上,臣斗胆说一句,您后宫的萧淑妃娘娘母家是契丹贵族,是近三十年才归顺后汉的,契丹一族之所以现在与您是一条心,全权取决于当初您对他们的信任。现在的魏人岂不跟当初的契丹人一样?”
“可是魏人的人口要比后汉所有族群加起来的人数都多。倘若允许他们全国各地当官,岂不是有朝一日他们串联起来,更容易谋反?”
“皇上,您的统一大业仅仅是收复魏国吗?是不是还有秦国楚国,还有南方的零散部落?臣以为我们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众人拾柴火焰高。”
“爱卿此话有些道理,容朕再斟酌斟酌。”
“皇上,一个县令要聘用师爷、捕快、衙役等等,至少二十多人才能正常运行一个县的政务。朝廷为何不给师爷改个称呼,假如就叫通判,委以协助县令之职,官职九品。选用魏人的进士送入汉地辅助汉地县令,既可以发挥才学又被县令约束职权。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你个张实初,长了一个百事通的脑袋。朕发现再难的事你都有解决之道。此事就按张相的主意办。”
“启禀皇上臣并非百事通,也有臣解决不了的,比如说欲加之罪!有意嫁祸治罪!”
“此话怎讲?”
“回皇上,比方说在贵妃娘娘的宫里审出的细作,追问到是臣送入宫中的。此事若臣说与臣无关,那么未免有推卸开脱之嫌。若臣说此事与臣有关,无外乎就是从人市上买来的奴隶,此等小事怎能劳烦到臣亲自经手?所以说,无论臣怎样说臣都有罪,正可谓嫁祸之罪何患无辞!”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脸上一热,细作是她的人审出来的,张实初口中的嫁祸之罪明显就是说是皇后嫁祸给他的。这个骂人不吐脏字的奴才,皇后怎能容忍他狗血喷人。
皇后从屏风后走出来,带着满脸的杀气径直走到张实初面前:“你就是张实初?”
张实初虽然知道皇后在屋内,但是未曾亲眼见过,不敢冒认,向后退了一步,又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没想到皇后会从屏风后直接走出来,赶紧给他们引荐:“张实初,这位是皇后娘娘。”
“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说罢,张实初跪下给皇后行三叩大礼。张实初从礼节上一点僭越、张狂的举动都没有。皇后若是想因此找茬恐怕是无处下手。
“听说你给皇上出了不少主意?”
“回皇后娘娘,都是臣分内之责。”
“出主意可以,不过你可要把心放正了,别有什么坏心思。皇上能赏你也能罚你。当官当到你这个份上也是极致了,本宫觉得你也不会犯糊涂。”
“是,臣记下了。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张实初一直都没敢抬起头来看清皇后,弯着腰低眉顺目,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皇上,臣妾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就不打扰您君臣二人商量国事了,臣妾告退。”
“好,颜艳照顾好你们主子。”
颜艳在门口候着,听到皇帝唤她,便进门来先是给皇帝行了个礼,再迎皇后回宫,说到:“皇后娘娘,请!”
皇后走后,皇帝对张实初说:“刚刚平定魏国,各国势力都把苗头探了进来,巴不得咱们君臣二心。你要小心上再小心,不要让暗处的势力得了逞。”
皇帝这样一说,分明就是给张实初洗脱了私派细作的嫌疑,把贵华宫里审出的三个细作归为他国势力派来的。这一关张实初终于过去了,张贵妃也保住了。
“臣领命遵旨,马上回府清查府中所有人,包括臣的后院子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张实初叩别皇帝,径直出宫回府了。皇后娘娘和颜艳在宫墙上死死地盯着张实初,直到他走远了无影无踪。
“娘娘,奴婢不明白,您刚才为什么不咬死那个张实初。”
“现在还没有足够重大的罪行,能让皇上杀死一个丞相,况且他还是宠妃的娘家人。一口咬不死的就先让他活一段时间,不要打草惊蛇。”
“娘娘高见!”
“你以为完颜家的嫡女跟草原上那些单纯的女人一样无忧无虑的过安稳的日子吗?要不是我们这些嫡女嫡子,在前朝后宫厮杀盘算,哪有他们的安稳生活?当正宫是要有本事的。”
“娘娘,奴婢一定加快历练,要像师傅一样能够独当一面,成为您得力的帮手。”
“老京师的官眷估计这几日也都到了,你去给本宫下帖子,邀她们五日后到宫内相聚。”
“娘娘,凤仪宫还没有修缮完毕,要是在汉正殿接见女眷是不是不太合规矩?皇上是不是也不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