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南昭派来的使臣是新帝聆痕一党,而慕容摄政王就是她们最大的政敌。
若能借助燕国之手铲除慕容千寻,她们陛下的千秋大业就可稳定。
但这些傅使臣不会表现出来,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池暝王,摄政王位高权重,不是外臣可以取决的。”
苏忆桃不知不觉就握住暮泽的手,眉眼中带着笑。
“本王也没让你决定啊~听闻你们新帝已经北上,就让他来决定吧。”
“三天后,要么,是你们押送慕容摄政王北上黎城,两国制定和约。要么,就是我大燕青鸾军兵临渠城。”
“来人,送这位大人——出城!”苏忆桃大袖一挥,示意她们将使臣送出去。
在这群武将中,徐镜属于心思通透的那批人,立即发话,“来人,护送使臣大人出城。”
在傅使臣离开大堂后,徐镜这才恭敬地朝暮泽拱手,终于明白他的鬼神手段。
“殿下之谋,末将佩服!”
在座的人并不能都像徐镜这般思路清晰,她们大多数只会打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文官和军师听懂了。
“不是,徐将军?这究竟是何意啊!”
“对啊,殿下,不是说还要打南昭吗?怎么就和谈了!”她们大着嗓门嚷嚷着,始终没想明白事情的原委。
暮泽淡淡开口:“此次和谈,是与苏氏王朝签订,请问诸位是效忠苏家的吗?”
“不不不!末将等人自然是效忠殿下!”
暮泽不缓不慢地继续解释:“所以与南昭谈和的是苏家池暝王,与我们何干?”
几句提点,不少聪明人都明白这是文臣们惯用的文字游戏,顿时佩服不已。
“殿下英明!”
那些没听懂的,连忙扯着那些恍然大悟的人询问事情真相,弄明白后也会无比感叹一句,“殿下英明!”
多次交手,她们对慕容千寻的实力一清二楚,确实是难得的劲敌。
若能提前解决慕容摄政王这个巨大的威胁,踏平南昭不是难事。
徐镜看向沉默着的暮泽,“殿下,南昭真的会舍弃慕容摄政王吗?”
苏忆桃和暮泽异口同声地说:“会。”
暮泽的薄唇带上浅笑,“先帝在位时,慕容千寻就与太子不和,两人之间形同水火,多年争斗,早已结下不解之仇。根据我对聆痕的了解,他是不会放弃这个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的。”
“他能以男子之身登上朝堂,不仅是凭借高超的武功,还有惊才绝艳的智谋。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朝堂纷争,他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此次若非聆痕登基,对他各种打压,恐怕就算是徐将军,也未必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今日解决慕容,也为徐将军扫平南昭障碍。”
并非他刻意贬低徐镜,而是南昭这位摄政王值得。
徐镜并未反驳,她跟这位摄政王交手数次。若非阵营不同,她都想与之结识一番。
苏忆桃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握着暮泽的手,“徐镜。”
“做什么?”忽然被喊到名字,徐镜有些不爽地侧眸。
“你可知我为何不要慕容的项上人头?”
顾忌暮泽还在这儿,众臣讨论时都有所收敛,并未扯着嗓门大喊。此时听到她的话,纷纷噤声。
徐镜道:“你看上他了?”
暮泽捏紧手指,不善地看向口无遮拦的徐镜,“咳!”
苏忆桃用仿佛老母亲般的眼神盯着她,“十三年前,也就是苏胜造反的时候。你被血煞军追杀,闯入当地红楼,有位画着红妆,蒙着面纱,头戴娇花的郎君救了你。”
堂中骤然安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唯有徐镜的眼神由起初的不屑转为惊讶,再到后来的震惊,最后慢慢化为惊喜,却被眼底的悲哀所笼罩。
徐镜的语气难得森冷,“你当年才多大?你的意思是说,慕容就是那个红楼郎君?”
苏忆桃在心底回答:她当年也就三万来岁罢了。
“相信我,我是算卦的。”
双手交叉叠放在后脑勺,苏忆桃悠哉快哉地朝着外走。
“站住!”
身后劲风袭来,徐镜目眦欲裂地抽出刀朝着苏忆桃伸过来。
暮泽错身一步挪到她身后,两指夹住刀刃。
寻寻觅觅找寻多年的人近在眼前,他们却身在不同的阵营——
暮泽将砍刀挑开,冷声喊道:“徐镜将军。”
“慕容摄政王不日就会被送过来,是与否皆可验证。”
自诩冷静的徐镜眼中忽然浮现起一丝迷茫,对未知的迷茫,“殿下……”
暮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
没有挚爱之人的消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不在同一阵营,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这种惶恐和害怕暮泽曾经亲身体体验过,也理解徐镜此刻的失态。
是情缘,亦是孽缘。
但他相信,妻主既然将此事公之于众,想必徐镜或许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外面传来苏忆桃的催促声,娓娓动听。
“阿泽,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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