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碎月和苏安然虽然相继感染瘟疫,但她们都是轻症。喝下猛药后就便不再发热,拖着重病之躯前来朝会。
独独不见池暝皇女苏忆桃,众人所说纷纭。
她这是被皇太女气得,半只脚踏进棺材板儿里了?
大难当头,众臣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三五成群的地聚集在一起。
文臣大多是在声讨玉侯肖楚艳不忠不义,竟然在这个时候起兵作乱。
武将则在认真分析局势,但她们一个个都是久病初愈,连刀枪剑戟都拿不起来,如何与叛军对战!?
真是荒唐无比!
当初诛天之乱,燕国朝臣就死伤惨重,难道历史还有重演一次吗?
虽说众志成城,但眼下的局面,谁也没有好的办法。
人人自危!
苏胜正在与皇女心腹讨论战局,被堂下众臣吵得头疼。
“都给朕闭嘴!她肖楚艳兵马未至,众爱卿就自乱阵脚,如何担得大任?”高坐龙椅,苏胜单凭气场就碾压殿中所有人。
“陛下息怒。”
上百官员纷纷下跪,谁也不敢再言。
苏胜这皇位怎么来的,这大殿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过是不敢搬到台面上讲罢了。
无人敢在此时站出来说话,她们各自将头埋进手臂中,不希望被苏胜注意到。
壮士暮年,不失雄志,苏胜用长着老茧的手指摸索着龙椅扶手,“来人,宣太医魏晨进殿!”
宫人退下,去侧殿传魏晨入内。
“微臣魏晨,叩见陛下!”她虽是徐镜属下,归于前朝一脉,在面见皇帝时眼中清澈,不见任何波澜。
苏胜不苟言笑地看着她,“行宫疫症,魏卿功不可没。如今玉侯举兵谋反,三千禁军却无力对战,你可有办法?”
她跪于殿中,双手平举于胸前,“请陛下恕罪,药草有限,想要禁军恢复体力,难。”
说完便抢先请罪,重重地在地上磕头,“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让魏晨入殿议政不会过胡乱投医,况且她给出的原因是药材不足,苏胜没有理由去责罚她。
“唉!”
听完她的话,苏胜的脊背顿时弯曲下来,有些颓废地跌坐在龙椅上,“罢了,剩下的药,先给武将服用。”
“臣,遵旨!”
魏晨还要行医救人,苏胜只能让她先出去,继续与朝臣们商议破局的办法。
为何此时不能撤出行宫,回归京城——行宫之内起码有防御设施,且易守难攻,留在里面还有喘息时间。一旦起驾回京,在回城路上遭遇玉侯叛军的伏击,必然会被瞬间击溃,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陛下,最近的驻军是汉城军,一来一回,尚有两日路程,这也赶不过来啊!”
护君鸾卫严归雅没有伴随圣驾,苏胜拍着龙椅说:“众爱卿!朕昨夜已经派遣近身鸾卫前往汉城求援,但不知能否来得及。”
眼下危机,是该怎样撑到汉城军来援。
“这!陛下圣明!”
苏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这群窝囊废,一到关键时刻就拿不定主意,“都给朕想,怎样才能撑到明日下午!”
“臣等遵旨!”
……
一时间,大殿中响起激烈的讨论声,那些性情豪迈的武将更是争论得脸红脖子粗,但谁也拿不出主意开。
纵然唾液横飞,却也没有良策!
几十武将,无一人能战!
“儿臣池暝,愿为陛下分忧——”声音略带沙哑,有些中气不足,让人难以信服。
人未至,声先入。
听到这等狂悖之言,殿中所有人都满脸惊骇地回过头,却发现来人正是本该卧病不起的池暝皇女苏忆桃。
窈窕的身影从迈过台阶,在暮泽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殿中。
“这这……三殿下?!”
暮泽带着雪白的面纱,遮去精致的容颜,只露出一双魅惑人心的狐狸眼。
戏紫虚出言讽刺:“听闻三殿下吐血昏迷,如何能为陛下分忧!莫要将大话说得太早了,让人空欢喜一场,还浪费大家时间。”
“是啊……”那些看不惯苏忆桃行事作风的朝臣纷纷附和,无不冷言冷语地攻击于她。
苏胜眯起眸子,“桃儿,不可胡闹,赶紧回去养病。”
苏忆桃单膝跪地,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儿臣醒时,听闻玉侯叛乱,甚是心痛。”
“臣有缓兵之计,请陛下详听。”
眼下已经是穷途末路,苏胜只能给她说话的机会。
“说来听听。”
“崚山为我大燕仙脉,设神坛仙庙,为苍生祈福,自古以来都有一千驻兵。调崚山守卫,可缓燃眉之急。”
脸上带有刀疤的白将军却嗤笑一声,“小孩子家懂什么兵法,说得倒是轻巧!”
“崚山在西,盛元山西侧乃是悬崖峭壁,谁能翻越悬崖下去请援兵。更何况,如果绕路而行,根本就来不及!”
“难道三殿下有通天之能,可以直下西山,前往崚山求援?真是可笑至极。”
那些熟知各方地势的武将对此不置可否,调用崚山援兵,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