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于府抄家的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萧明述也不必在这儿亲自盯着,便上了马车回宫。
他上车前只沉沉看了一眼江晚茵,也未开口说是让她回府去,还是跟着上马车。
江晚茵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正犹豫之际,忽地见到秦甲拿着账簿从她身边路过,见她犹疑不定的模样,给她使了几个眼色。
贼眉鼠眼的神情,与他身上那身威风凛凛的飞鱼服十分不搭。
江晚茵试图从他抽象的神色中解读出什么,还没成功便听见他急不可耐地提示,小声说了句:
“郡主快上去吧,莫让殿下等
着。”
江晚茵瞅了一眼繁复华丽的马车车厢,压低了声音问,“殿下说的让我跟着回宫?”
秦甲摇头,欲言又止,“殿下没叫启程,明显是等您上去呢,难不成还是等着臣么?”
言之有理,锦衣卫果真最会察言观色。
江晚茵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一阵暖风迎面而来,随即目光便对上萧明述那张清冷俊美的脸。
他听见动静儿掀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坐下,在外面磨蹭什么?”
江晚茵:“……”
君心难测,他也没约好要载她一
块走吧,为何一副理所当然问责的语气。
她默了几秒,只敢在心中腹诽了几句,表面上还是从善如流地凑过去,舒舒服服地在锦缎坐垫上坐了下来。
刚坐定,便有一东西迎面飞来,她下意识用手一接,触感柔软,正是她往日坐太子车马时,又抱又盖的那条兔毛毯子。
她眼睛亮了亮,把毯子团起来抱在怀里,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矮几上的几碟子点心拉到自己跟前,一块一块,小口塞在口中。
萧明述端坐正中,只轻呷了几口茶,对她逾越的动作并不在意,只是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心情
不太好。
江晚茵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有意无意将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
还生气呢,这男人的气性是真的大,着实难哄的很。
。
京都闹市中难免纷扰,待车马进了皇宫大门,马车外的环境便渐渐安静了下来,寂静之中便只有规律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
江晚茵吃饱喝足,觉得气氛实在尴尬,便强行挑了话题破冰,开口尬聊道:“殿下今日这大氅暖和得很。”
“嗯,喜欢便穿着。”
萧明述凤目微阖,正闭目养神,闻言连眼都未睁,只淡淡应了一声,便无
下文。
这样聊天会没朋友的,江晚茵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干笑着道,“谢殿下。”
眼见气氛又归于死寂,她愁眉苦脸托腮想了半晌,又问,“殿下最近在忙些什么?”
萧明述听着她没话找话,幽幽睁开眼睫,漆黑的眸底映着她的身影:“如常。”
什么叫如常?
江晚茵代入了一下,想起之前在御书房和东宫瞧见的那一叠叠的奏折,一波又一波来觐见的大臣,随即感慨道:“殿下真是劳累。”
语落,便听萧明述似乎冷笑了一声,“确实不如你,在宫外待得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