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邓子仍是目光讷讷,没有参透,萧恒知心中厌烦,蔑然望了他一眼,“啧”了声道,“糊涂东西,你没见着,孟琢已经被禁足了么?”
“原来是……”小。邓子恍然大悟,“奴才愚钝,竟不知是您的手笔,还以为是孟大人犯了什么事儿,触怒了太子呢。”
萧恒知得意万分,轻叹了一声,嗓音舒畅,“我的好皇兄啊,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一下子被我折了左膀右臂,不知此时心中是何滋味啊?”
他挥退了小。邓子,望着营帐间暗淡的黄色,眼眸微眯。
大梁极重规矩,这些等级规制从不能错,在
皇家之中,只有太子可用明亮的杏黄色。
他那日远远瞧着,太子主帐的围顶都是用的上好的杏黄色绸缎,迎风飘荡,光芒刺目,多好看啊。
早晚有一日,他也能用上这颜色。
他微微阖上双目,喉间轻哼着方才伶人弹奏的旋律,皇兄啊皇兄,这才是个开始。
杏黄色、明黄色,早晚都是他萧恒知专用的。
——
围场偏僻的林间
江楹兰一袭素白的长裙,剪水秋瞳中盈盈漾着水光,她附耳听宋景安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眼眸慕地睁大了,素手拎着绢帕轻拂在口间,遮住隐隐上挑的唇角。
“什么
?你是说,说姐姐她……”她似是不敢相信这个噩耗,浑身竟轻轻颤了颤,险些踉跄着跌倒在地,更是一把抓紧了他的手,抖着嗓音问,“是属实的么?会不会是下人报错了信儿?或者你听错了什么?”
“景安哥哥,你可莫要作弄于我。”
宋景安见她急急问询,一派弱风扶柳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忙伸手扶住她,轻叹一声道,“人命关天,我怎会拿这种事作弄于你?”
江楹兰状似恍然了一阵,两行清泪慕地落了下来,嗓音带着七分悲切,三份暗淡,“好好的,怎就走失了呢?前日里她还为我接骨,怎得
今日就天人永隔了,姐姐……”
宋景安望着她默然垂泪,心中软了几分,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温声道,“兰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莫要太伤心了。”
他顿了顿,“况且你姐姐性情骄纵,从前在府中也总是欺辱于你,半点不给你立足之地,此番往后,你也再没这样的烦恼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江楹兰心脏砰砰跳着,喜悦欢欣之情几乎掩盖不住,她兀自又强挤出几滴眼泪,装模作样道,“姐姐虽然待我不好,可终归是我的骨肉至亲,若能换她回来,楹兰甘愿折损十年阳寿……”
宋景安叹了一
声,指尖抚上她的唇瓣,随后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兰儿!莫要胡言,这样的话怎可随意说呢,便是你愿意,我也是不愿意的。”
江楹兰心中热了热,将头埋在他肩头,盈盈道,“景安哥哥,你待我真好。”
宋景安将下巴抵在她耳侧轻笑,眼中却流露出几分遗憾之意。
可惜了,江晚茵那样举世无双的美人,竟然葬送在这蛮荒之地,他本还处心积虑想将她夺来……
罢了,也算是一桩好事。
从此永安侯府便只有了江楹兰一个女儿,只要娶得她做妻,便是得了永安侯府的助力,此番不亏,终究是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