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见完了当日最后一个朝臣时,江晚茵才回到了围场,她被路上颠簸的精神有几分萎靡,进了主账就恹恹的往榻上一瘫,连着喝了两杯安神茶才把胃中翻涌之意按了下去。
太子睨了她一眼,将手里的折子放下,到了她身边轻轻给她顺着气,问,“孟琢兄妹如何?”
江晚茵想了想,回道,“一身忠骨,乐不思蜀。”
“尤其是孟晴,奋笔疾书,气色比孟琢还好。”
“孟晴?”萧明述听得挑眉,“孟琢这妹妹自小便不爱读书,最爱骑射纵马之事,那时皇祖母让她去给妙仪伴读,她也是三天打
鱼两天晒网,如今怎么转了性了?”
江晚茵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神色复杂地抬眸,思忖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道,“她从前不爱读书写字,想必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自己读书的乐子。”
“读书的乐子?”萧明述蹙眉,“她找了什么读书的乐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和我的八卦小文就是她的乐子。
见她欲言又止,萧明述更加狐疑,修长的手指抬了她的下巴,淡声问,“什么乐子,是你可以知道,孤却不能知道的?”
“左不过是些姑娘闺中喜欢的话本子,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江晚茵
委婉地描述了一番,顾左右而言他。
萧明述轻嗤一声,也未再逼问,只趁着她去沐浴更衣的功夫,叫来了影六,“去孟府,把孟晴写的东西抽几张回来,给孤瞧瞧。”
“是,殿下。”
影卫办事效率自不必多说,影六即刻出发,趁着夜黑风高潜入了孟家府邸,在书房将东西翻了出来,连夜便往围场赶。
江晚茵连着两日没休息好,还舟车劳顿,在京城和围场之间打了两个来回,这会儿早就有些支撑不住,用过晚膳之后便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爬上太子的床榻,倒头便睡。
萧明述垂眸看
着整个人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女人,蜷着手指捉住她的发丝,戳了戳她的脸颊,江晚茵睡得沉,黛眉微蹙,伸手在脸上胡乱擦了擦。
可那恼人的东西只消停了片刻又席卷而来,她避也避不开,喉间似是有几分委屈的嘟囔了一声,把脸完完全全埋进了萧明述怀中,殊不知她下意识找的避风港,才是扰她安眠的罪魁祸首。
从他的角度垂首看去,只能看到她乌黑散落的长发和发顶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发旋,还有探出衣领外一截修长洁白的脖颈,这般模样与皇祖母早年养过的一只小白猫似的,温软可爱。
萧
明述舒展开眉眼,低低笑了一声,也不再闹她,伸手将锦被往上拉了拉,免得夜里有风从木窗透过来,让她着了风寒。
“哒哒——”
门口有几分微不可查地声响,萧明述顿了顿,将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拖着后脑放到软枕上,才披了外衣起身下榻,几步到了书案前坐下。
“进。”
一道身影闪了进来,果然是办好差事回来的影六。
“取回来了?”
影六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叠叠好的宣纸递过去,“回殿下,为不打草惊蛇,属下侍从孟府书房扔掉的废纸中取了几张出来,想来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