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难你姥姥。
敢杀王海,便是与我王家不死不休。
走着瞧吧!
一旦落在老夫手上,必定让你生不如死,老夫还要灭你全族。
目送宋言等人离去,王鹤云心思沉重,王海的死虽然让他暴怒,却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被老夫猜中了?”
将军府的后花园中,有一处人造假山,其中有一条极为隐蔽的密道,直达城中一处偏僻的庭院。
当王鹤云借着火折子微弱的亮光,走到尽头之后,一道玩味的声音便从他耳边响起。
昏暗的油灯下,映照着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
或许是因为见王鹤云满脸寒霜,他咧开嘴角,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黄老贼,你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王鹤云对他也是极为不客气,特别是这等时候,对方居然还在他伤口上疯狂地撒盐。
“老夫早就和你说过,宋言不能以寻常人看待,你却偏不信邪,旁人或许还会顾及你王家的权势,他却不会有丝毫顾忌的。”
黄书序将桌案上倒扣的茶碗拿起,给王鹤云倒了一杯茶,
“此子不但心机深沉,而且杀伐果断,王海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海何止是凶多吉少,宋言直接当着他的面,让王海身首异处了。
王鹤云的脸上再次闪过怒容,他本以为,宋言多少会有顾忌,绝不敢轻易与他翻脸,这才命令王海在巨龙关阻拦。
等封安县沦陷,他在参宋言一本,贻误战机之罪,这满朝上下文武,与宋言有间隙的可不少。
至少黄家很愿意帮忙。
只可惜,宋言不但没事,反而倒打一耙,直接将王海处死。
见黄书序一脸幸灾乐祸,王鹤云气急攻心,
“老夫不过死了一个侄子,总比你死了儿孙来得强。”
“你……”
王鹤云这话,就像一把刀,直接就扎在了黄书序的心窝子上。
疼得他咬牙切齿!
王鹤云心头的怒意稍减,
“此事,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老夫已经上奏朝廷,宋言仅凭一面之词,便处置边关大将,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容。”
可提到宋言,王鹤云又开始恼羞成怒,一口将茶碗中的茶喝下。
黄书序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冷冷道:
“王鹤年若是能够帮你,或许还有可能,只可惜,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们二人已经不可能重修于好了。”
见王鹤云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反而心中畅快起来,
“宋言胆敢杀王海,便是有备而来,即便你的奏折递到陛下的桌案前,陛下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没有王鹤年又如何?你别忘了,我等是听命于谁!”
王鹤云冷哼一声。
黄书序心中冷笑,王家这些年跋扈惯了,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谨慎小心。
惠文帝为何会派宋言这个刺头来海州,他也不用脑子想想。
“王匹夫,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在那位眼中,你我不过都是棋子而已,我肃州黄家被灭,老夫犹如过街老鼠,现在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难道那位看不到?”
王鹤云浑身一颤。
黄家在与宋言的博弈中被当做弃子,他比黄书序如何?
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想要对付宋言,轻易不能打草惊蛇,不动则已,一旦动手,必定是雷霆一击,绝不能给他任何反应和还手的机会。”
“否则,我黄家便是你的下场。”
王鹤云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哪怕他不想承认,黄书序说的确实事实。
“陛下为何会派宋言来海州,那位为何没有阻拦,赵王殿下如愿去了北境,甚至连楚王都娶了武侯府嫡女,这一切都是一场交易。”
“你的意思是,陛下要对我王家动手?”
王鹤云惊疑不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这些年,我王家恪守东北海州,忠心耿耿,陛下为何要对王家动手?”
王家安逸太久了,已经快忘记了,如今的权势,是那一场腥风血雨搏来的。
“你可还记得顾家?顾宇庭,他还活着……”
王鹤云面色巨变,目光死死盯着黄书序。
“他怎么会还活着?”
黄书序点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如今或许就在宋言麾下,也说不定。”
王鹤云面色难看至极,心中恨恨想到,宋言若不死,他怕是真的寝食难安了。
……
大燕皇宫,御书房。
尚和匆匆而来,
“陛下,大齐派五百轻骑突袭封安县,将延边所有村庄部落全部屠戮了。”
听到大齐突袭,惠文帝的动作一顿,悬在半空的手便又落了下去,继续批阅奏折,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无需慌张,封安县有常备兵力五千,身后还有泗水城朔风军,别说五百轻骑,即便是五千也翻不起风浪。”
“宋言到哪了?”
惠文帝等了片刻问道。
“宋将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