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府府衙大牢。
牢房内人影稀疏,只有被关押的囚犯和看守的衙役。
阴暗潮湿、充满压抑和死亡气息的大牢深处,昏暗微弱的灯光下,弥漫着刺鼻的难闻气味。
宋言面容憔悴,衣服也不似此前那般干净整洁,反而破破烂烂,上面更有如斑点一般的血迹。
残破不堪的泥墙上,唯有一扇铁窗,却与外面的自由放纵彻底隔绝。
这与他早前要求的独立单间非但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牢最不堪的一间。
他蜷缩在墙角,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刚刚受了严酷的刑罚。
这时,有两道声音缓缓传来,其中一人声色献媚,
“黄公子,您这边请,那姓宋的就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
与常青一别,黄旭已是微醺,但此刻听闻宋言被关押在大牢深处,他略显迷离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澈。
正如常青所言,苟富贵这次是铁了心要与宋言不死不休了。
“我此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黄旭脚步匆匆,撇了身边带路的衙役一眼,随口问道。
他对这座牢狱倒是熟悉,那些试图与他作对,甚至与他挑衅的人,没少被他遗弃在这座牢狱中。
“张牢头家里有事,今日是小人值班,小人这样的小人物,公子不记得也是正常。但小人倒是对公子您仰慕已久,那姓宋的小子被苟大人抓来以后,小人没少在他身上招呼……”
黄旭闻言,心情更是大好,不由多看了那衙役一眼。
那人口若悬河,即解释了,为何他熟悉的张牢头不在的原因,又明目张胆地吹捧他,最后还邀功一般地向他炫耀,自己对宋言的特殊招待。
表达清晰明确,特别是对宋言的照顾,他欣喜得很。
“你做得很好,等张牢头来了,我定会向他举荐你一番。”
对于这位极有眼力劲的衙役,黄旭也不吝称赞。
得到黄旭的赞赏,那衙役欣喜至极,连忙笑道:
“小人不敢居功。”
“宋言被抓进来多久了?”
“如今已有三个时辰了,不过这姓宋的骨头也是硬得很,哪怕严刑拷打,也不可肯交代行凶的过程和帮凶。”
黄旭顿住脚步,回头看着衙役,
“苟兄伤得如何?”
衙役回头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这牢狱中除了二人之外,在没有第三人在场,这才特意压着嗓子,小心翼翼道:
“恐怕活不过今夜了。”
这么严重?
黄旭心头一跳,脊背隐隐传来一股凉意的同时,心中却是大定。
看来,苟富贵是不打算放宋言离开了。
二人之间,已然是不共戴天之仇。
当看到宋言的那一刻,黄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蜷缩在牢房角落,面如死灰的人,竟是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宋言?
“宋言,你也有今日啊?”
黄旭再三确认,忍不住讥讽道。
宋言微微抬头,披头散发下的眸子爆射出一道冷冽的寒芒。
他艰难起身,似乎不愿意黄旭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衣着和头发稍作整理,冷然道:
“想不到,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黄兄。”
见宋言还在强装镇定,黄旭不屑道:
“死到临头,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黄兄便这般笃定,苟富贵敢拿我如何?”
听宋言这话,黄旭忍不住笑了出声,都这般鬼样子了,还在心存侥幸,苟富贵若不敢把你怎么样,会对你用刑?
还以为自己是在天京城无法无天的时候呢?
这是肃州,是我黄家的地盘。
“你胆敢当众行凶杀人,苟大人依照大燕律法处置你,哪怕是说到陛
黄旭的笑容更加轻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将宋言狠狠踩在脚下的快感,
“不过,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若有什么遗言,倒是可以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上一二也说不定。”
“黄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滚吧。”
宋言摆了摆手,重新换了一个姿势,但似乎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这一幕恰好落在黄旭眼中,
“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敢嘴硬,宋言……交出五粮液的配方,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否则,休怪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这话一落,跟在身边那衙役也露出凶狠的神色。
他看在眼里,对衙役更加赞赏,这绝对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才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
宋言招了招手,冷笑道。
“黄公子,小心有诈。”
黄旭刚刚迈出的步子,被衙役出声阻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要吃大亏。
宋言狡猾如狐,即便身处牢狱之中都如此嘴硬,又岂会轻易将五粮液的配方给他?
他现在还奢求秦般若救他性命,一旦交出五粮液的配方,岂不是等同于在秦般若背后捅了一刀?
那真是自断生路了!
“你不交也罢,听说你还有一位貌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