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
武侯府!
仅一夜之间,不仅宋言的恶名,彻响整个天京城。
长亭古道深处,宋景明背负双手,背对宋思妍。
得知宴席上发生的骇人一幕,宋思妍久久无法平静。
打点好大理寺监牢上下,并让青烟带了一张被褥,交代宋言几句之后,她便马不停蹄,找宋景明商量对策。
“父亲,此事并非宋言有意而为。”
宋思妍眼中全是忧虑之色,听闻朱温等纨绔子弟,在得知宋言入狱大理寺,更是在醉望楼大摆宴席。
若不是急着帮宋言脱困,说不得,她也要大闹一次醉望楼。
宋景明皱眉,
“我自然是相信他。”
“可仅凭他的一面之词,怕是远远不够。”
宋景明幽幽一叹,想起朝会上的唇枪舌战,他心乱如麻,
“其实,也并非要什么办法,而是如何让陛下相信才是。
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不管是不是意外,安王已经死在了大燕的庙堂之上,这已经是一个死结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解开的,而今,能做的怕也只有一个……”
宋思妍眉头紧蹙,自那日遇袭落水之后,她愈发的看不透宋言。
而今的宋言,刚刚崭露头角,却突逢大劫。
若是如此,她倒宁愿宋言依旧浑浑噩噩,当个纨绔子弟的好。
“父亲有办法?”
目光与宋宋思妍错开,宋景明看着他身后一棵歪脖子树,苦笑道:
“也并非什么办法,只是此事不能退让,也不可以退让,否则,不仅今后宋言会背负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大燕也会被北荒牵着鼻子走。”
宋景明叹了口气,看着黑沉的天空,幽幽道:
“这世间终究逃不过一个理字,现在真相虽然不重要,但是北荒那边总会有一部分人是想要知道真相的。
既然宋言已经言明,他并未杀人。”
突然,宋景明眸中,寒光一闪,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
“既然一切都是北荒的算计,那便咬死,一切都是布哥,或者拓风的阴谋诡计。
同时让陛下权衡利弊,相信退让也只是下策,而安王的死,就是北荒的阴谋。
当然,可能也不仅仅只是北荒的阴谋。”
这件事情,从发生至今,宋景明一直在权衡思索,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介入。
雁门关战败,宋景明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他一再隐藏,便是为了保护宋言,以及整个宋家的安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宋景明如何也不想让宋言牵扯到其中。
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让宋言去找段凌峰!
只不过,事情并非宋景明想的那般简单。
他甚至已经隐隐察觉,无形中有一张大网,不仅笼罩在整个天京城,还有宋家。
……
天京城以西!
一座高门宅院中。
青年丰神俊朗,站在一棵榕树下,眉眼间却有着言语无法形容的愁容!
青年身后,一位老者默不作声。
黑夜中,两人一前一后,犹如两座雕像。
“当初,母妃种下这棵树的时候,我年仅八岁。”
青年的神色惆怅,似乎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悲切,而他这话,像是对身后的老者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将它从清明宫移植到府中,努力想要把这棵树看护好,却还是长歪了。”
这棵榕树枝繁叶茂,涨势相当喜人,树干有些弯曲,也实属正常。
老者抬眼看着眼前巨大的榕树,心知青年意有所指,叹了一声道:
“娘娘在天有灵,也会明白殿下的。”
“母妃就是太过良善,才会有此一劫,但我不是!”
青年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老者身上,
“有句话你说得不错,有些事情,既然你我都无能为力,那便将这事情放大,大到关乎所有人的利益,自然而然会有人为你解决。”
老者微微一窒,摇头苦笑道:
“可王爷以身入局,并非老夫所愿。”
“我若不在这棋局中,其他人又如何会跳进来?”
青年眼中寒光一闪,轻叹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的本意,只不过,还是出现了变数啊。”
老者眼角狂跳,
“王爷说的是宋言?”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宋言蛰伏十年,隐忍十年,从一个人人唾弃的纨绔子弟,摇身一变,居然文武双全?”
老者摇了摇头苦笑。
青年颔首,
“刺杀安王一事,布哥与莫同淅早有谋划。”
“一首将进酒,便能看出,此子胸襟豪迈,可惜了!”
老者微微叹息,大燕的有志青年不少,但这么多年,唯有宋言能入他眼。
“事已至此,此事决不能退让,宋言决不能死。当年,北荒便是以此,害得大燕朝堂动荡,人心惶惶,这次决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青年眼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