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厂子被收购了,他从副厂长直接贬为了工人。
他不甘心,提出承包外加工的活,厂里同意了。
一开始也没想着骗人,看着领到手里的一叠叠钱被人拿走,心里很不舒服。这些钱如果是他的就好了,厂子干不成,能捞点钱也不错。
有一回喝酒喝高了,无意之中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陈友静脑子灵活,想了个招儿。
“这有什么难的,你手里不是有友谊鞋厂盖好章的合同吗?要签合同的人就签,不签更好,省掉浪费纸张。
问咱要钱,咱就说厂里的钱还没到位,下次一块儿结。到底什么时候结,那还不是咱说的算。”
“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不了,咱们找人缝鞋子都是些乡下妇女,她们连海城都没来过,上哪儿知道去?”
“对,你说得不错,照你说的去做,要是真能行,手工费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谢谢副厂长!”
陈友静的马屁拍得很到位,他很受用。
刚开始提心吊胆的,干了几单很顺利,就习以为常了。
大把大把的钱进了他们的口袋,骗起人来更得心应手。一般他不会直接出面,都是陈友静去找的人,他只负责个厂里交货,去财务室拿钱。
事情顺利,处理起来也简单,吴海亮给了洪文西两个选择。
“要么你坐牢,要么你在厂里上班,工资拿来赔偿厂里的损失,到底怎么选择,全看你自己。”
警察们听完老王翻译吴海亮的话,赞同他的决定,让洪文西自己选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真把人抓进去,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在厂里丢人,总比进去坐牢,丢了退休工资强。
洪文西自然知道怎么权衡利弊,他选择了留在厂里,并退赔了一部分非法所得。
骗来的钱他基本上没怎么动,知道这是不当获利,他也没想着去花掉。当时干那样的蠢事就是心里落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脑子一热就干了。
陈友静的钱却是花得一分不剩,吴海亮也给了他选择。他不愿意坐牢,选择在厂里干活赔偿损失。
事情处理完,警察走了,吴海亮让财务人员直接来厂门口给那些还没走的妇女们发放手工费。
并且表扬了她们来厂里积极举报的行为。
“要不是你们来了,我还不知道厂里出现了蛀虫。三批手工费一次性给大家结清,以后再接手工活,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老王把话翻译出去,妇女们个个脸上笑开花,排好队,等着领钱。
洪文西到底是做了副厂长的人,账本保存得挺好,就算他成了骗子也具备了一定的职业道德。
什么时候发了多少货去什么地方,单价多少,谁谁谁领了多少货,该拿多少手工费,每一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拿到账本,翻到这些人的那一页,财务按照名字念,算好多少钱,领完让人在后边签名,不会的代签按手印。
“这厂长人怪好的,真的给咱发钱了,今天来着了。”
“人家厂长根本没想着剥削大家的力气,都是那承包人黑了心肝。”
“是呀!人家厂里也吃了亏,没听他们议论吗?原先该结给咱们的钱叫那外包的人领了。”
“这么说厂里出了两份手工活的钱?”
“那可不,咱们拿不到钱不走,厂里也没办法呀!只能自认倒霉,再发一份手工钱。”
“希望厂里能追回那些被黑掉的钱,不然就亏大发了。”
“放心吧!警察都来了,肯定能把钱追回来的。”
拿到钱的人无比唏嘘,辛辛苦苦干的活终于拿到了血汗钱,实在不容易。
想想人家厂里也不容易,明明他们已经付了手工钱,因为她们来闹,不得不又付一次。
大家都不容易,都是骗子惹的祸。
吴海亮将部队军嫂们做的那份手工钱准备好,账本啥的也都收好装在公文包里,打算明天再去找秦双双,跟她商谈一下承包鞋厂手工活的事。
经过这一次,他再不敢随便承包出去了,得找个可靠的人。部队家属那绝对是非常可靠的,就是不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承接。
想来是乐意的,服装厂的活他们都能接,没道理鞋厂的不接。手工活多一些不是更好,军嫂们的收入也提高一些呀!
第二天一早,吴海亮带着秘书兼司机老王来了镇上,在刘淑英的店里吃着馄饨,等着秦双双出来。
门卫说秦老师在上课,下课再去喊,他们没地方坐,就坐在刘淑英的店里。
总是坐着不吃点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点了两碗馄饨,跟老王一人一碗。
馄饨吃到一半,闻到一股子特别鲜香的味道,寻着味道走过去,看见许多人在买一种熟菜。
他闻出来了,就是这里发出的香气。
“老王!来来来,你问问她们,这东西怎么卖的,咱们买点尝尝。”
他的普通话很多人听不懂,他也懒得多解释,干脆让老王来。
老王也闻到了香味,跟着走到吴莹莹的摊位边上:“你们这做的熟菜吗?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