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女儿理亏,陈世光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晨鸣的肩膀。
“委屈你了,我会跟她把话都说清楚的,放心!以后她绝不可能去骚扰你和你媳妇,我保证。”
“那就谢谢陈副师长了。”沈晨鸣很是欣慰地笑了,“只要陈同志不为难我家丫头,其他的都好说。”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为难了他家丫头,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我知道,保证不会。”
陈世光明白沈晨鸣话里的意思,能等到这个年纪才结婚,可见也是家里过了明路的。
否则他不敢这么随随便便就跟人领结婚证。
当初女儿追他时他也是赞成的,看他怎么着都不同意,才劝着女儿放手。
沈晨鸣不是他们能随便勉强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跟杨天河搅和在一块儿。
他到底是父亲,女儿的个人问题他没有插手过问,顶多是在边上给点意见。没想到居然还能弄出这样的事来,简直丢人。
事情已经说完,沈晨鸣没有多做停留,跟陈世光客气了两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世光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边愣神,思绪飘远。
当年他要没有娶王大丽,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没被王大丽算计成功,他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子?
听说老家的定亲对象嫁给了一个泥瓦匠,日子过得很苦,但夫妻感情很好,泥瓦匠很疼她。
也是,她那么温柔漂亮,是个男人都不舍得苛责她。
听说她大儿子考上了京都大学,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学生。瞧瞧,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孩子,上进努力,刻苦学习。
再看看他的两个孩子,女儿初中辍学,儿子今年在海城读高中,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
他的职位的老丈人提拔了不少,可又怎么样?他的心里不舒坦,妻子不是他想要娶的人,跟他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就连请客吃饭都得当着外人的面给他难堪,弄得他极没有面子。
他也就请了那一回客,此后再没有请过,也不去人家里吃饭,怕还不上这份人情。
杨天河以后的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女儿的性子完全随了她那个妈。能帮的帮一把,不能帮的他只当作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外人眼里他是笑面虎,私底下,谁又能理解他心中的苦闷。
晚上早早回家,陈世光没有去书房,坐在客厅里等着陈珠珠。
看见她进门,陈世光站起来,黑着脸:“跟我去书房。”
厨房里做饭的王大丽很少见他这么对女儿,脸色不悦:“去书房做什么?有啥话就在这儿说,我也听听。”
“行。”陈世光重新坐在沙发上,问陈珠珠,“你为什么在大门口拦住沈晨鸣的小媳妇?”
陈珠珠脸色一僵,随即瞪大眼睛:“爸!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没拦她。”
“不可能。”陈世光依旧冷着脸,“沈晨鸣亲自来跟我说的这事,还能有假?他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说你当着他小媳妇的面,总是晨鸣晨鸣地喊他,你说,到底有没有?”
闻言,陈珠珠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没想到沈晨鸣居然去她老爸面前告状,就为了那个村姑秦双双?
今天在团里,很多战友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稍微一打听才弄明白,原来是大家都知道她抢了秦双双的未婚夫。
追沈晨鸣没追到,就去追杨天河,没想到他是有主的。
昨天在部队大门口,秦双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轰动了整个家属院。
王大丽本来还想说句什么,见女儿不吭声,一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陈世光说的是对的。
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女儿:“珠珠!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沈晨鸣已经结婚了,你还惦记他做什么?
得不到就算了,死扒着未必幸福。杨天河对你挺好的,死心塌地,唯命是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后见了沈晨鸣别给他脸,就喊他老沈,一个大男人,还打起了小报告,也不嫌丢人。”
听妻子维护女儿,陈世光更生气:“人家打小报告怎么了?珠珠总是为难他那小媳妇,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了什么?”陈珠珠小心翼翼地问。
黑着脸的王大丽死死盯着陈世光,等着他回答。
“他说你这么做是在破坏军婚,再敢为难他媳妇,要以破坏军婚论处。”陈世光气得颤着手指指着陈珠珠,“我告诉你,这事到此为止,你要再胡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陈珠珠随即红了眼眶:“沈晨鸣他真的这么绝情?什么破坏军婚?我又没拿秦双双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看女儿要哭,王大丽心疼得不行:“别难过了啊!沈晨鸣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往后你离他们远点,跟杨天河好好过日子。
珠珠!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别闹了,好好珍惜眼前的吧!”
女儿一哭,陈世光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沈晨鸣是京都沈家的人,你不要总是无缘无故去招惹他,他的背景很深,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