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从天而降，单膝跪在泥泞的战场，但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鲜血从旁边洒了过来，张清站起身，就看到一杆长枪带着血肉朝着自己杀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张清也是手疾眼快，直接一个翻身，将地上的一具尸体举了起来。
嗤！
鲜血长枪带着内脏出现在张清的眼前，距离他的眼睛不过两三寸。
侧过头，将尸体放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张清一只手死死地抓住长枪枪杆，让那染血的枪尖插进自己头颅旁边的地面。
另一只手抓过旁边地上的武器，直接朝着眼前那面目狰狞的男人刺了过去。
锋利的铁器轻易地刺穿了血肉之躯，男人只是凡人，不是修行者，面对这样的铁器，即便只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在这战场之上也是致命的。
趁着这个空挡，张清手臂微弯，将身上的尸体推开的同时，手上力气再次增长，那铁器长刀直接将眼前瞳孔放大的男人捅了个对穿。
看着眼神之间黯淡的士兵，张清一脚将其踢开，然后抽回了武器。
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去看看这人到底死了没有，因为随着此人的倒下，旁边的士兵已经将那锋利的长枪朝着张清刺了过来。
此时此刻的张清可不是什么道一，而是和这十多万人一样的凡人，他的思维，他的肉身，一切的反应都是凡人的模样。
骤然的长枪让他心中惊骇万分，几乎是下意识地肌肉记忆，长刀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挡在了长枪的面前。
旗鼓相当的力量让张清肌肉震颤，但是下一刻，他张开嘴大吼了一声。
“给我死！”
手掌死死地抓着长枪枪尖，任凭利刃划破自己的肉身，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可此时张清的长刀已经插进了士兵的心脏当中。
一掌将长刀彻底贯穿此人，张清直接放开了刀柄，转而将对方的长枪抢了过来，然后也不管此人的死活，直接一个后仰的同时，长枪贯穿了一名试图偷袭他的心脏。
“杀！”
张清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撑破了衣衫，巨大的力量让手中的长枪贯穿了那坚硬的皮甲，随后带着滚烫的鲜血挥洒在长空。
张清站在一地尸体的中央，面目狰狞，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染了鲜血，如同恶鬼一般，令周围的人畏惧。
“杀光他们！”
张清低沉的声音怒吼在战场之上，渐渐地，周围似乎将他看作是同一阵营的士兵开始靠了过来。
“杀！”
带通冲锋，张清直接杀向了十米外的一名敌人，手中长枪如同银龙咆哮，无与伦比的力量涌现在张清的体内，所有站在他面前的敌人，不是被四分五裂，就是被一刀砍断了脖子。
张清不断向前，他不知道自己的面前有多少人倒下，但是不知不觉间，原本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的身后，是成片的尸骸，他没有后退的选择，只能继续向前。
手中的武器不知道换了多少把，他身上的伤痕也不知道重叠了多少道，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削弱。
砰！
一声金戈碰撞声音，张清整个人的耳朵鸣响不断，几乎失去了听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看着面前倒下的尸体，对方的脖子上鲜血涌动。
他又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胸膛，那里有一道刺目的血痕，从胸膛一直划到了小腹。
极致的失力感涌上心头，张清眼前一阵眩晕，模糊的瞬间，整个人朝着前方倒下。
他意识依旧清醒，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正单膝跪在地上。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伤痕，扯过身上的麻布缠绕，让鲜血凝固，然后用长枪支撑站了起来。
看着前方血肉泥泞的大地，数百名浑身血淋淋的士兵正死死地盯着他。
他回过头，他的身后，也有差不多数量的战士。
“什么是勇？”
张清看着更远的方向，十数万的人类士兵，早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地上，没有任何人逃离这里，即便是杀到了现在，也无人后退。
“但什么是勇？”
“面对死亡，依旧独自面对的一口气。”
张清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什么是勇，杀光他们，活下来便是勇！”
“杀！”
数百人齐声怒喝，声音响彻了天空，令乌云汇聚，顷刻间狂风暴雨降临，在这暴雨之中，张清带着众人与敌人碰撞，血与肉的狰狞，金属撕裂了血肉，杀气驱散了死亡的阴霾，直到……
张清一枪贯穿了面前的两名敌人，当长枪试图洞穿那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
亦如最初的时候，他来到这片战场反杀的第一个敌人，此时此刻，随着被贯穿的两名敌人倒下，张清看到了一双疯狂的眼神。
这是站在张清面前的最后一个人，而他们两个，也是这片战场上，唯二还活着的人。
什么是勇，当你明知道绝望的结局之后，依旧忘却了恐惧，那便是勇。
张清在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虚空之上高楼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