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清的回答,槐树沉默了许久,但或许不是沉默,而是在等待着某个存在的回应。
许久之后,缠绕的树根卷起,形成一个雪白的光门。
“进去吧。”槐树苍老的声音回荡,让张清进入其中。
迟疑片刻,张清还是走入了其中,刹那间,温和的风拂面,和煦的光芒照耀,柔软的青草高原如同云朵一般洒脱。
张清只感觉,自己站在这高原之上,是如此的渺小。
他朝着四方远眺,除了辽阔的高原天地,吹舞的风,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就连太阴和太阳也不存在,这似乎,是一个远离了人世间的天地世界。
张清逆着风来的方向行走,向着自己倒塌的草地如同海波一般涟漪荡漾,他的脚印仅仅只能保留片刻。
张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这浩瀚天地,他的身影如此的微不足道,努力的彰显自身,被那微风一吹,便随风飘荡远方。
他没有出声询问那邀请自己的究竟是何等存在,也没有暴躁的撕毁周围的一切。
他仅仅只是无比平静,安宁的,行走在这片天地间。
该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面。
于是,在某一个时间也为之骤停的瞬间,张清看到了无数的白光,化作一根根纤细的发丝垂落,一张苍老,仿佛见证过世界毁灭与新生的面容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那里似乎是此界高原的尽头。
他就站在那里,雪白的光影发丝,便是与大地交界的天空。
这吹动高原的微风,源头便是此人。
他所携带的风,让万物都显得渺小,没有资格去与之并肩对视。
张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行了一礼。
然后他就发现,那个老人已然出现在了面前。
“你说,仙都去了哪里?”老人的声音并不如同寻常迟暮之人的腐朽,相反,更像是带着无穷的生机。
“仙?三十三天破碎之后,没有人见过他们,或许,是死了。”
老人摇了摇头,满头发丝带动,微风吹来,让张清见证一个个世界的诞生。
“仙,怎么可能会死呢?”
“如果他们死了,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存在,又在哪里?”
“但我没有找到那个杀死列仙的存在,所以,不存在杀死列仙的人,既然没有杀死列仙的人,那么列仙又在哪里?”
张清好奇的看着此人,“或许,你错了呢?”
“能够杀死列仙的人,能够瞒过你或许很轻松。”
“不。”老人很自信。
“曾经,万界的契约都来自于我,仙道没有崛起的时候,生灵祈求我的垂怜,仙道崛起,仙庭建立之后。”
“列仙之间的诺言,也由我见证。”
“他们有时候,将我称之为天道意志,有时候,又将我称之为众生生之祖,我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三十三天破碎的时候,我仅仅只是受伤。”
“我是三界秩序的化身,也是世界公平的源头,一饮一啄,维系对所有生灵的公平。”
“我所验证的纷争,便是至死不渝的真相。”
“没有什么人能够杀死我,我可以确定这一点,所以,我就能够确定,不存在杀死列仙的人。”
“这是什么诡辩理由?”张清看着这位老者,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或许对方并不想要杀死自己于是胆子大了不少。
“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知道我所说的就是了。”
“那按照你所说,列仙都去了什么地方?”张清反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在问你。”
“我也不知道。”张清如实摇摇头。
“但你确定了凌霄余辉的真实。”
老人看向张清,“你知道,为什么三界那些强者,诸佛与妖魔、阎罗,都那么在意凌霄最后的余辉吗?”
“因为,那份仙道光辉,来自于已经三十三天破碎,列仙消失之后。”
“你是说,三十三天破碎,列仙不见,三大无上道统开始蠢蠢欲动后,凌霄机缘才出现的?”
“不错。”
张清目光中流露出思索,“你认为,这是消失的列仙,重新布置的手段?”
“在他们‘死亡’之后。”
“是,这就是所有人都在担心恐惧的,列仙还在注视着已经变化的三界。”
张清开口道:“我所经历的一切,对于你来说或许都微不足道,万年弹指一挥间,岁月变迁与流转,眨眼呼吸而过。”
“在这万年岁月,我也听闻过许多,见证过许多,那些东西,一次次告诉我列仙已经死亡,或者列仙消失,所以,我也无法确定。”
“但就你刚才的问题,如果,凌霄的余辉不是列仙留下的呢?”
“不是?”老人摇了摇头,“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除了列仙,没有人可以操控凌霄。”
“甚至是,除了列仙中那为数不多的几位。”
“你暂时无法知晓他们的名号,但只要他们活着出现在人世间一位,仙道道统就不会崩塌。”
“所以,你什么也无法确定。”
“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