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青空之下垂首的青牛依稀,但张清已经距离天青一族有相当的距离了。
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减缓速度。
道观那边布置的东西他无法保证能够在一位筑基巅峰即将种金莲的强者保护下杀死那头松鼠异种。
而一旦失败,被那潘贺追上之后,张清自身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
他的修为,哪怕是仙法,他的体魄,哪怕堪比筑基后期的妖魔,以及他所控制的那些修行者,都不足以让他强大到以筑基五层的修为去杀死一个距离种金莲一步之遥的人。
头也不回地带着骊秧继续朝着远方飞去,这是他进入万妖之城后从未抵达的地方。
陌生,周围不时传来妖魔的咆哮,血腥味裹挟在这宛如蛮荒山林的清香中,显得原始而刺鼻。
“今天先休息一会吧。”看了看怀中的骊秧,小丫头已经拉耸着眼皮,她已经很困了,却始终盯着张清的面孔不让自己睡过去。
是夜,骊秧睡的很甜,一旁张清则是催动法力将面前篝火中所有的火星熄灭,只留下温热的余温使得周围的空气不至于那么清凉。
黑暗中的野兽和妖魔都在靠近,但它们全都谨慎且疑惑地看着张清的方向,直到虚空中隐隐有淸亢龙吟响起。
所有的异类落荒而逃。
张清也在闭目小憩,直到高空之上呼啸出锐利的狂风。
他睁开了眼睛,翻手间紫金钵落在熟睡的骊秧身上,莹莹紫色的光芒制造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
火焰在天空燃烧蔓延,张清一步步踩踏着火焰的纹路走上天空,看着前方的潘贺。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谈,天空中响起了刺耳的轰鸣,赤红火焰与金属性法术的交织,两道不断碰撞的身影惊动了群山深处不知道多少的妖魔。
张清并没有掌握多少法术,但身化天将的他就是最强的进攻手段,四头天兵在身旁掠阵,使潘贺的两柄法器始终不能对张清造成致命的伤势。
长枪砸落,火焰如羽翼竖劈而下,潘贺结印抵挡,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法力防御居然被劈出了一道口子。
火焰顺着法衣燃烧,但在磅礴的法力之下还是熄灭了。
紧紧看着张清,“你的法力已经不逊色于筑基八层,体魄力量也远超同境。”
“如果我只是个筑基后期,甚至只是个筑基九层,恐怕都需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杀死你。”
“但我们之间的差距,从来都没有如果。”
天空中,火海包围的中央,潘贺双目之中绽放出刺目的金光,身上的法衣也晕染金黄的色彩。
四柄虚幻的金色长剑凝聚在天空的四个方向,剑尖传出的锋利笔直刺向张清,凌厉的锋芒下,火焰也摇摇欲坠。
“四象剑阵!”
四柄长剑之上,浮现出四种妖魔的虚影,无形的威严让张清心中压抑,周围的仙火也被这股威压压迫的只能在百米之内燃烧。
作为金属性的修士,并非需要局限于操控飞剑,但不得不承认的就是,金属性修士操控法器作战的时候,往往是最强大的状态。
他们也可以有很多法术,但在杀伐之力上远不如法器来的实在和方便。
火海之中,张清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九天之上悄无声息地下起了暴雨。
暴雨与火焰的交错,并没有任何一方熄灭或者蒸发,因为那都是属于张清的力量。
模糊中,张清变成了两个,四个,八个,十六个……qδ
火海的世界中,一个个张清手持雨水凝聚而成的长剑,冲向了四方死死锁定自己的剑气。
一柄水剑与那真龙长剑剑尖触碰,水剑没有任何意外的破碎了,同时破碎的还有手持水剑的张清。
但一个张清破碎,第二个张清也已经抵达,两道剑气相遇,结果也并不意外。
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成百上千的张清在这大雨瓢泼之下组成了独特的剑阵,潘贺的四象剑阵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被减缓了下来。
每一滴水滴的破碎,都代表了镜花水月的不切实际,但即便是镜花水月,终究是让张清挡住了潘贺的进攻。
浑身火焰的张清走了出来,长枪脱手而出,仙术凝聚而成的兵器击溃了两柄金色剑光,笔直杀向潘贺的所在。
这一刻,在那火焰摇曳之中,仿佛有着千军万马杀来,震慑潘贺的心神。
他的瞳孔之中透露出恐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三十三天仙界,那亿万万天兵镇压一切的画面,所过之处,万物臣服。
意识深处的幻象让他动弹不得,直到长枪烈焰灼烧鼻息,近在咫尺的威胁终究是让潘贺清醒了过来,发白的脸上倒映闪烁着金色光芒。
长枪轰在潘贺的眉心,那一抹妖魔鳞甲一样的金光死死地将其抵在外面,一丝裂痕声传来的时候,潘贺已经彻底恢复了行动。
一柄飞剑划过天际,斩在火焰长枪之上,并未传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仿佛手掌划过火焰,穿透而过的同时潘贺神魂感受到了极致的灼热感,让他疼痛不已。
面前的火焰散去,远处,张清手中一杆新的火焰长枪凝聚,头也不回的甩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