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险丛生的特定环境下,人与人的感情纽带,会比平时更容易建立。
哪怕原先不近人情的人们,也会有露出鲜见的一面。
更何况,白惠跟小洲本就是直系亲属,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白惠紧紧握住小洲的手,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随着地下室上方的门口完全封闭起来,逼仄的空间内,连空气都充满着冰冷的压迫感,因为不知道需要坚持多久,大家还是保险起见的,少用手机的电量。
组织后,没有信号的手机,全被集合在一处,轮流着亮着手电筒。
所以光线有限,白惠这头跟老师们商量对策,刚安定下来,另外那头,有胆子小的低年级学生,开始在黑暗中,低低的抽泣。
甚至有不少孩子的声音,颤抖微弱的问:“好黑啊,我好怕我好想我妈妈。”
“为什么我妈妈不在这里?”
“为什么妈妈今天早上不送我来上学”
有些孩子没有家长陪伴,被事故惊吓后,脆弱无比。
一个两个就很容易被带动着,没一会儿,很多没有家长老师陪伴的孩子,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悲恸的哭声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有些老师跟家长,开始一个一个去安慰学生们,于是哭声中穿插着不少大人,安抚的诱哄声,还有老师温柔的声音。
坐在地上的白惠,也丝毫不失风雅与仪态,只是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们。
困惑的问:“为什么这些孩子,刚刚跟着老师跑的时候,没怎么哭,反倒这会儿能休息了,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
一边的家长,抱住陌生的孩子,蹙着眉接话:“可能是因为地下室太黑了,孩子们就容易害怕。”
话音刚落,白惠又接话道:“为什么孩子们会怕黑。”
闻言,旁边的几位家长,满脸震惊跟错愕的转过头来,看着白惠年纪不小,还牵着小洲,应该是当过妈妈的人。
却问出如此低端的问题,更多的是不解:“孩子肯定会怕黑啊,怎么会不怕黑呢”
说着,还几经打量着白惠:“你是没有生过小孩,还是从来没有带过小孩?”
一向冷然的白惠,在面对之前刘老师的闲话时,也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却被这些妈妈,理所当然的态度,问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会没有孩子呢?她有两个亲儿子,而且傅霆钰的童年也是她一手带的,傅西洲也是
只是,她好像没有觉得,这两个孩子有谁怕黑的。
第一次把他们放在单独的房间,也没有说给他们备个台灯,或是多陪一会儿。
孩子们,也从未跟她提及,他们会怕黑这件事。
如果说,只是因为孩子们的性格,迥然不同,所以有些孩子,天生不怕黑的话,那为什么地下室那么多孩子,都怕黑?
白惠没有再说话了,而小洲只是抬眸看着她。
低暗的光线里,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竟布上满满一层不符年龄的情绪,仿佛已洞悉了些什么般。
经过老师跟家长们的安抚,那些孩子们的哭声,反而更加大声了。
愁得大人们束手无策,不知道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一个两个孩子还好对付,那么多孩子哭成一片,看得又慌又燥,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们要哭多久,而且这种环境下,有些大人的精神压力也崩不住。
白惠平静的看着地下室,不由的叹了口气。
原以为,只要躲在地下室,避开上面的有毒气体,只要安心的等救援就可以了。
却不想,情况好似并没有好转。
再这样闹下来,不等救援过来,大家都精神崩溃了。
白惠本来想说点什么,来帮忙安抚一下大家,可是转眸,看到旁边几位妈妈,对她颇有意见的眼神。
她也头一次的觉得,自己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是否真的有瑕疵。
反而有些不太自信,不太敢做什么。
就在这会儿,小洲骤然间站了起来,格外有主见的,走到放在手机的中间。
两只小手高举着手机,将手电筒打在自己身上。
亮堂的白光打在他白嫩的肌肤上,精致的五官仿佛都透着莹光般,而那双深邃的眉眼,显得更加透亮,闪动着睿冷的光芒。
只见他突然大呵一声:“别哭了!”
还没经过变声期的孩子,声音带着天然的穿透力,跟不加修饰后的纯真,在地下室中十分彻耳。
所有孩子们,不约而同看过去。
只见小洲如同大商场里,最昂贵橱窗里的精致娃娃般,精雕粉琢的五官,如同被手工师父精心勾勒出来的,完美的近乎玄幻般。
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如同黑洞般,泛着迷人而危险的光芒,直教人挪不开半点目光。
小孩子们的注意力,也很容易被影响。
看着差不多大的孩子,长得如此精致,更容易听他讲话。
小洲也知道,大人们一昧的安抚孩子们,有时候只会让孩子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软弱,越哄着,越哭得大声。
跟家里的弟弟妹妹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