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
顾北笙出了大门,却发现车来车往的街道,居然硬是拦不到一辆车。
本就是偏皇宫的地理位置,公主婚礼方才结束,所有的车都用来接受使者来宾。
竟然,一辆空车都没有。
真是倒霉,应该再借用利昂教授的车的。
可再晚点,怕是赶不上飞机。
思及此,她眸光微沉,细眉轻拢,决定强行拦车。
思绪至此,她脚尖使力,准备上去随便拦辆车。
还未抬腿,一辆风驰电掣的轿车,急速冲刺,然后稳稳当当的停在她面前。
顾北笙喉咙一紧,呼吸一滞,只感觉没有半分迟疑,她就有可能丧命于来车之下。
不等她魂魄归位,副驾驶座的车门,从里面推开。
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侧脸,凌厉的线条犹如名画般,笔触分明。
一双漆黑如墨般的深眸,泛着矜贵的清冷,薄唇掀开:“上车。”
呯
顾北笙钻进车,关门的动作很重,略带不悦。
“傅先生的车技真该练练,保不齐什么时候,我还得帮你处理官司。”
说着,眼眸蕴着气焰,没忍住的调侃:“你差点撞到我了!”
傅西洲面不改色,声线依然:“我看傅太太颇有求死之意,身为丈夫,理应成全。”
闻言,顾北笙狐狸眼轻眨,火焰消了消,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我刚准备冲上去?”
“知妻莫若夫。”
顾北笙:“”
行,斗嘴这块,今天略逊一筹。
她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粉唇撇了撇:“算了,看在你来接我的份上,暂时不计较。”
傅西洲唇角轻勾,眸底溢出宠溺的笑意:“以后再急,也不要擅自闯马路,交通法安全第一。”
“好,傅先生教训的是。”
她合着肩,故意做出受教的姿势:“那麻烦傅先生,以后教训人的手段,可不可以温柔一些些呢?”
傅西洲长眉轻扬,声线微沉:“我记得你好像喜欢简单粗暴的调教方式。”
不大的空间里,他沉下的音色,仿佛陈年酿的酒,让人心头一热,又有些欲罢不能。
顾北笙眸色微烫,不太自然的往后靠了靠,小声的嘟囔着:“我说错了,傅先生的车技,不是一般的了得。”
妥妥的开车能手!
连车内的气温,也在他暧昧的话语里,迅速升高。
她轻轻的摇下车窗,眸光投向车外,靠着涌进来的冷风,渐渐平息着脸颊的绯红。
“怎么不说话了?”傅西洲眸光专注着路况,语气慵懒,调戏似的暗带玩味的追问:“刚上车不是气焰嚣张的很?”
顾北笙撇着头,暗暗咬牙。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不爱惜生命,故意在惩罚她。
可是,以她迅速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车撞到嘛!
斗嘴是斗不过他的,顾北笙看了眼手机,故意岔开话题:“好了好了,你专心开车吧,大师兄他们是第三趟班次,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要起飞了。”
提及此,傅西洲语气微变:“来得及。”
顾北笙看向窗外愈发稀疏的建筑,估摸着也快到了,应该是赶得上的。
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忽然间,她想起重点来,扭头直勾勾的盯着傅西洲:“不对啊,大哥都要回缅越了,咱爸呢?”
这次总统事件,傅霆暗中帮忙,她也是知情的。
想着一家父子几人,好不容易在国外碰了头,怎么都应该见一面。
所以傅西洲跟总统出去时,她还特意嘱咐了句,务必让爸爸一起赶来。
傅西洲眸底顿时微黯,侧脸优越的轮廓线条,平添几分冷意:“他不方便。”
“不方”
她下意识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她分明捕捉到,傅西洲眸底闪过,一丝晦暗隐忍的不明情绪。
应该不是不方便,而是爸爸不想。
对于傅家来说,大哥是早已死亡的人物,是他们傅家不可言说的痛。
人生中最大的惊喜,莫过于亲人的死而复生,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奶奶要是知道大哥没死,该有多开心。
还不能直接告诉奶奶,怕老人家开心过头引起心梗,得慢慢先心理建设。
但是爸爸,为什么会没有,一丝父亲该有的反应?
漆黑的轿车,在渐无人烟的地带,开得飞快,半开的车窗外,呼啸的风声总带着残忍的意味,仿佛要将万物席卷而去般。
顾北笙迫切想见大师兄的情绪,稍稍递减了些,心绪逐渐复杂。
傅家的家庭氛围很奇怪,大哥傅擎钰行事神秘狠决,西洲性格偏执冷漠近乎阴暗,爸爸傅霆对任何事没有感觉,无动由衷,对孩子也不上心。
但是其实不是的,她能感觉得出来,不管是大哥对西洲的关心,还是西洲跟爸爸对她的在意,她都身有体会。
明明一家子都很在乎对方,却是没有一个会表达的。
她现在跟西洲也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三个很可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