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婈叹息一声,“我知道,只是殿下……”
她眸光柔和:“杀戮太重会影响心性,你需得切记自己把握好。”
她眼里,是明晃晃的关切。
北冥翊睫毛颤了颤,露出一丝茫然与无措来:“我知道道理,可这条路太残酷太血腥了,到时,我也害怕自己控住不住自己的心性。”
他抬手握住风卿婈的双手,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眼神寄期,可怜巴巴:“我该怎么办?婈儿,你监督我好么?“
风卿婈看着他那可怜巴巴地样子,心软成了一滩,还能忍心说什么拒绝的话。
前路危险重重,放他一个人孤身前行,风卿婈也放不了心。
“好。”她点头。
北冥翊脸上的惶惶褪去,却还握着风卿婈的手,他的手真的很大,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将风卿婈两只手都握在了手里。
手心炽热滚烫,像是少年此刻灼灼眸光一样让风卿婈无所适从。
她抽出手,方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殿下,你称呼我为什么?”
“婈儿。”
“……”
风卿婈一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冥翊对她的称呼就从“郡主”变成了“卿婈”又到“婈儿”,如此亲密的境地。
“怎么,在外人眼中,你是我的太子妃,这样叫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了去了,你居然直呼你师父的姓名,还叫的如此亲密顺口!
逆徒!
风卿婈腹诽。
北冥翊迷惑地看着他,眸内坦坦荡荡的,倒是显得风卿婈多想了。
“很对,我只是一时不太适应而已……”风卿婈觉得别扭:“不过没有外人在地时候,殿下倒也不用这般谨慎。”
言下之意,不用称呼得这般亲密,怪让人别扭的。
“不行。”岂料,北冥翊却摇了摇头:“总是要谨慎一些为好,我人前对你一个称呼,人后又一个称呼,若是有时叫错了岂非令人起疑?”
北冥翊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说:“叫婈儿不适应,那叫婈婈如何?或者阿婈?”
风卿婈:“……”
竟哑口无言。
风卿婈想断断没有人会因为北冥翊叫她“郡主”而起疑吧,只会觉得是夫妻之间的情调。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谨慎一点也没有错。
“罢了罢了,一个称呼而已,是我多事了,殿下喊着怎么顺口便怎么叫吧。”风卿婈也无心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北冥翊长睫覆盖的眸内闪过一抹极快的得逞之色,轻声说:“那我便不顾忌了。”
接下来几日,风卿婈一边继续去西安院训练老姜那伙人,一边留意着北冥翊那边的消息。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一日北冥翊来接她的路上,神色莫名比平时愉悦,虽然他有在压制,可眉梢眼角的兴意到底还是没有逃过风卿婈的眼睛。
她心中一定,勾起唇角问:“事成了?”
北冥翊点头,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北冥麟果然不是个成大事的人,他虽然方话出去黄中奎那长随在他手上,虽然也以防万一拍层层护卫将那长随监视包围得密不透风。
可奈何魏家到底是魏家,昨日亥时,魏晟亲自带着魏家一队死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晕了北冥麟的护卫,欲要将那长随杀之而后快时,才发现那长随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北冥翊早就料到北冥麟靠不住,转移了真正的长随,也派了人手候着。
魏晟知道自己上当欲要撤退,奈何与他们交手的乃是右翼司的精英,不过片刻,魏晟一伙人被一网打尽。
北冥麟得知此事携着刑部并大理寺寺卿匆匆赶来之时,便见自己的护卫们围着魏家死士们,一副邀功请赏的嘴脸。
“殿下,属下们不负殿下所望,已经将人擒住了,这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头。”
“干得不错,回头去领罚去。”北冥麟不疑有他,真以为自己养着的一群酒囊饭袋把人给擒住了。
他走到前面,踢了一脚被黑布兜着面的人:“好哇,本王煞费苦心这么多日,终于给逮住你了,敢贪污赈灾款,我倒要看看如此狗胆包天之人是谁!”
说着,就要去扯那块儿黑布,手伸到一半,又顿住,往向后面的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深夜请二位大人前来,就是要请二位大人做个见证。”
“自然自然。”
“此乃是职责所在。”
那两位亦是满面雀跃地保证,然而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黑布底下,魏晟那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暴露在他们视线里。
“魏晟!”
“魏二公子!”
“怎么是你?“
二人瞪大眼睛,面上的神色精彩得跟开了染坊似的。
北冥麟比起他们,也不遑多让。
他万万没想到,贪污赈灾款之人居然是魏晟,魏家位高权重自然也有相应的财富匹配,怎么会去贪污赈灾款呢?
北冥麟百思不得其解,抓获贪污款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眼下北冥麟只觉得棘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