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后,北冥翊好似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几日都不见了人影。
风卿婈也没去找他。
北冥翊有些时候长大了,一些时候又喜怒无常,像个孩子似的。
小孩子发脾气,偶尔哄哄可以,可并不代表次次都得哄。
况且上次的确是她的错,可这一回,风卿婈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做梦到魏峥又如何?
她那般与北冥翊保证绝对会与他统一战线,他还要与她闹脾气,风卿婈也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闹吧闹吧,过几天就好了。
风卿婈抬手拿过手里的一本书,忽然想到什么:“我在尚书府常看的那本书,可带回来了?”
明玉摇摇头:“郡主若是想看,奴婢去给你取回来。”
“也不必急于一时。”
不过是本平平无奇的史记,风卿婈闲来无事会翻两页打发时间,偶尔会在空白处留下一两句注释,只是还没看到结尾,心里想起来了而已。
“你何时出宫了,再去拿回来吧。”
“风大人的死讯已经颁布了,尚书府估计很快就要被封了,或者给下一任礼部尚书了。”明玉道。
风卿婈有了些兴趣,从字里行间挪开眸光:“是怎么说得?”
魏家堂而皇之地杀了三品命官,她倒是要听听魏家给的是个什么敷衍了事的说法。
“当年风大人任蜀地知县时,曾包庇过暴君显宁帝余孽,有藏匿奸敌,包藏祸心之疑。”明玉看了她一眼。
“当时对显宁帝余孽斩草除根时可是出举国之力了,风东庭若有包藏或显宁帝余孽的事情,早就被人给翻出来了,哪容到十几年过去才被人查出来。”
风卿婈呵了一声:“魏家现在果真是只手遮天呢,将整个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间。偌大的朝堂上难道就没有质疑此事吗?”
她眉头蹙起,一双滟潋地桃花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与失望。
“有。镇国公与御史台明大人都出言质疑了,奈何风大人包藏显宁帝余孽的事情乃是蜀州王爷亲自呈上来的,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连蜀王都上了魏家这艘贼船么?”风卿婈唇畔的笑意里满是讥讽。
明玉没说什么。
“纵然风东庭有包藏余孽之嫌疑,可官方尚未对他下杀令,魏晟便杀了他,此事魏家又是如何搪塞的?”
明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恰逢当晚魏家遭了贼,魏家二公子魏晟带人追出城外,遇到了逃跑的风东大人,误杀了他,次日,蜀王爷便上了折子,说来魏晟还算得上是功臣了,只是到底是鲁莽行事了些,陛下便只是斥责了魏晟,罚他无功无过,此事便如此揭过了。”
不揭过又能如何?
魏家早就想好了逃脱罪责的法子。
风东庭在朝中无所树建,只是背靠这魏家这座大山才得以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如今要他死得是魏家。
纵然整个朝堂上下只怕没有人会相信魏晟误杀了人,也无人出来为风东庭说个话,更别提为他申冤了。
风卿婈叹息一声,去翻手里的书页。
明玉想起一事,只是看她有些烦闷,张了张唇,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说吧。”风卿婈看出了明玉的心思直接开口。
明玉:“郡主可还记得,再过几日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
明玉:“……”郡主果真是不知道。
“嗯?”
“郡主,二月初五,太子的生辰啊。”
北冥翊的生辰,好像还真是二月初五。
年岁久远,风卿婈都不记得了。
“我怎么忘了,过了二月初五,北冥翊就到十八岁了。”她轻笑一声。
明玉:“……”郡主啊,在其他事情上都思虑周全,在太子殿下的事儿上就不能长长心么?
“郡主啊,殿下生辰,你想要了要给殿下准备什么礼物么?”
众所周知,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季嬷嬷第一个不好,也跟着殿下长吁短叹的。
最近几日,季嬷嬷刚刚展开的脸又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总是来找明玉,让她求求太子妃不要再惹殿下生气了。
对此,明玉有些烦。
不是烦季嬷嬷总是来找她,明玉其实还挺喜欢季嬷嬷的,明明是这宫里最有地位的嬷嬷,却一点儿也没有架子,反而总是一副慈祥温和地样子,不仅对太子忠心耿耿,对其他人也很好。
她烦得是季嬷嬷说,让太子妃去哄哄太子殿下。
明玉就觉得季嬷嬷想法有问题。
太子是人,太子妃也是人,太子自己不开心,凭什么要太子妃去哄,他若日日不开心,太子妃岂非要日日去哄他?
虽然明玉时常觉得太子妃对太子的情意一无所知的确不对。
可季嬷嬷又求到她了,她也不好置之不理。
“送北冥翊的生辰礼物……。”风卿婈敲了敲桌子,眼中透出一抹笑意:“就从库房里随便挑一件吧。”
明玉:“……”
疏离了风卿婈好几天,再也忍不住想来看一眼的北冥翊,走到门外,刚要去掀帘子,女子漫不经